“晴姨。”
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郑重的认真。
“我靳迦陌活了二十多年,混蛋事干过不少,但从不对感情儿戏。”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力道重得仿佛要戳穿胸膛:
“我这里,很挑,以前觉得谁都配不上,空着也就空着了,而现在,除了阿霰,谁都装不进去。”
“你说我趁人之危也好,骂我霸道不讲理也行,但我就是知道,阿霰……合该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从看见他第一眼,隔着口罩和帽子,我就想把他圈起来,护着,宠着,疼着,谁也不能碰,谁也不能伤。”
“您担心我只是一时兴起?担心我久了会腻?会烦?”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蛮横的笃定,目光灼灼:“对着他,我只有嫌不够的时候。”
“他安静画画的样子,我看不腻;他偶尔依赖我的小动作,我喜欢得要命;就算他哪天情绪上来了,跟我发脾气,摔东西,我也觉得是好的。”
“我倒是怕他哪天嫌我太吵,或者觉得我这人太糙,不要我了……”
他说到这里,直直地凝视着王琳晴。
“我不敢跟您空口白牙地保证一辈子有多长,那太虚。”
“但我可以告诉您,只要我靳迦陌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守着他,不是出于同情或者责任,就是因为我喜欢他,爱他,而这种感情,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少。”
“要是我靳迦陌哪天对不起阿霰,不用您动手,我自己先废了我自己!”
“这话我撂这儿,您随时可以看着。”
他的话语直白、强势,沉甸甸地砸在王琳晴心上。
她看着他眼中不容错辩的认真,和那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嘴唇张了张,一时间竟被这股气势慑住,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她知道这小子平时混不吝,行事不羁,但骨子里极其骄傲,说出口的承诺,大概率是真的会拼死去践行的。
走廊里陷入一片沉默。
王琳晴胸口的怒火和担忧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这小子,难不成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小霰的?
靳迦陌看着她神色变幻,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他语气放缓了些,接着说道:
“对了,晴姨,有件事必须告诉你,阿霰他……昨天一个人出了屋子,去重案一队找我。”
他言简意赅地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王琳晴惊愕地瞪大双眼,声音都变了调:
“他……他自己一个人走出去找你?!穿过大半个办公楼?!!”
这在她听来,简直比看到两人接吻更让她心惊肉跳。
小霰竟然……在无人陪伴、没有提前安排的情况下,一个人主动踏出了安全屋!
这背后需要克服的恐惧和心理障碍,她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
同时,她也明白了靳迦陌今早为何会出现在凌霰白房里,那点关于“趁虚而入”、“不怀好意”的误会,在此刻烟消云散。
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那你……你昨晚是怎么让他安定下来的?”
她深知凌霰白一旦陷入那种崩溃状态,除了苏医生用专业药物和手法进行干预,几乎无人能靠近,更别说安抚。
靳迦陌眨了眨眼,似乎觉得这问题有点奇怪:
“就……那么抱着,跟他说说话,告诉他没事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