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很确信,即便没有魔力,我对阿洛的喜欢也是真实的,是从心底生长出来的那种喜欢。”
河面突然跃起一尾鱼,溅起的水花映着霞光,像散落的金箔。
“所以?”
凌霰白唇角微扬。
木拓深吸一口气,声音比方才更加坚定。
“之前我一直将迦和洛弦视为一体,觉得既然喜欢阿洛,自然也是喜欢迦的,但剥离所有外在因素后……”
“面对迦时,我的心跳不会失控,呼吸不会紊乱,完全没有面对阿洛时那样的心动。”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过头,直视凌霰白:
“你喜欢迦,对吗?”
凌霰白唇角勾起一抹肆意的弧度,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是。”
这个简短的回答让木拓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他正要开口——
“我能让他们分离。”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他的心中陡然掀起波澜。
“彻底的、完全的……”
“洛弦会脱离迦,成为独立的存在。”
“咔嚓!”
木拓的指节在锈蚀的栏杆上刮出刺耳声响,一块铁锈应声剥落。
他瞳孔骤缩,惊愕、释然、喜悦……无数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在眼底翻涌。
夕阳的余晖在他眼中跳动,像是点燃了一簇不灭的火焰。
凌霰白唇角微翘,读懂了他的眼神。
木拓来找他,本就是抱着将洛弦与迦分离的觉悟来的。
“谢谢。”
冷俊的少年微微躬身,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凌霰白直起身,书包随意地甩在肩头,临走前,轻飘飘丢下一句话:
“不客气,毕竟——\"
“迦是我的。”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木拓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角不自觉扬起。
无人得见,那缕缠绕在他脖颈上、恍若蛛丝的孽缘线,在这一刻彻底断开,化作光点消散在暮色中。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
一个走向远方,
一个留在原地,
却各自奔赴自己的执念。
河面倒映着天边的火烧云,水天相接处一片绚烂,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约定作证。
……
河堤旁的梧桐树下,“洛弦”静静地站在那里。
夕阳的余晖穿透树叶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双总是盈满暖意的褐色眼眸,此刻却流转着清冷的苍蓝,在暮色中泛着幽微的光晕。
是迦。
晚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他眸中的怔忡。
河岸边的对话,一字一句,清晰如烙印。
原来……
那种通过共鸣传来的、属于月霰的异样情感,是喜欢……
那人,喜欢他。
而那道刻入灵魂的烙印,是为了将他与洛弦彻底分离。
那些恶劣却隐含撩拨的行径、无法理解的矛盾、刻意的示弱于退让……一切忽然都有了答案。
就在这时,一段尘封的记忆如涟漪般在意识深处荡开,柯洛诺斯的声音穿越时空,在他耳畔轻语:
“情感有千万种模样。”
“但唯有心动,会让人变得软弱。”
“当你开始害怕一个人的消失,当你的原则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那就是最纯粹的心动。”
“它不因血脉相连而生,不因志同道合而起,”
“是灵魂最原始的悸动,”
“也是连最精妙的魔法都无法诠释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