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赛欧斯和千樱怎么想,迦还是带着凌霰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修复回路这种事,终究太过私密,在千樱那里显然不合适。
客卧
窗帘半掩着,只余床头一盏台灯洒落点点朦胧的暖色。
凌霰白站在光影交界处,指尖轻挑,破损的魔法袍顺着肩线缓缓滑落,露出后背狰狞的残缺回路。
那本该是完整的魔法阵,中央镶嵌的月轮纹象征着创造者赋予的权能。
然而此刻,那纹路支离破碎,仅有两成尚在运转,流转着微弱的淡蓝碎光。
针脚般的魔力脉络将碎片勉强连接,却又在连接处再次撕裂,刻痕间还残留着黑魔法侵蚀的污浊痕迹。
凌霰白毫不见外地往床上一趴,手臂垫在颌下,像只餍足的猫般舒展身体。
“来吧,审判者大人~”
尾音拖长,带着几分慵懒的挑衅,在暖色调的房间里荡开一圈微妙的涟漪。
迦略显僵直地站在床边,目光落在那些纹路上,又仓促移开。
竟是罕见地透出些无措来。
明明魔法造物没有心脏,可胸腔深处却有什么在震颤嗡鸣,伴随着细微却持续的灼烫。
他抿了抿唇,缓缓抬手,指尖悬在凌霰白的脊背上方,银蓝魔力如薄雾般流转聚散。
“……我也不一定能修复好你的回路。”
凌霰白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满不在乎的纵容:“没事,你尽管来。”
迦不再多言,当指尖触及回路边缘的刹那——
“呃!”
凌霰白的后背猛地绷紧!
指节瞬间攥得发白,额头重重抵在手臂上,呼吸碎成急促的喘息,却又被他死死咬住的下唇堵回去大半。
迦眉头微蹙,却未停手。
银蓝魔力如丝线般沿着回路的裂痕游走,化作无形的刻刀,一点一点剥离那些扭曲的刻痕,又重新镌刻出新的纹路。
那是如同剜肉剔骨般的剧痛。
然而,在这剧痛之中,却有一丝异样的酥麻如电流般窜过脊椎。
凌霰白的呼吸陡然紊乱,喉结艰难地滚动,苍白的肌肤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随着修复深入,残缺的回路突然明灭闪烁。
“!”
两人的魔力在交融中,竟引发了更深层次的共鸣!
刹那间,无数感知如潮水般涌向迦:
剜心蚀骨的疼痛、魔力撕扯的炙烫、以及……
某种隐秘的,令人战栗的渴望。
迦的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大小。
有什么在胸腔深处点燃,灼烫蔓延至四肢百骸,烧得指尖发麻,连羽翼末梢都不受控制地轻颤。
这种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的情感……是什么……
他从未体验过如此鲜明的情感洪流,几乎要将他作为审判者的冷静自持击得粉碎。
“唔……”
凌霰白闷哼一声。
他艰难地抬起汗湿的睫毛,侧眸,水汽朦胧的异色瞳倒映着迦失态的模样。
“……审判者大人……”
嗓音低哑破碎,尾音却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促狭,“你的手……在抖呢……”
迦猛地回神。
银睫略带几分急促的垂落下来,堪堪掩住眸中翻涌的暗潮。
“……别说话。”
他冷声命令,可胸腔攀升的酥麻灼烫却骗不了人。
那热度甚至蔓延到了眼尾,在暖光下透出淡淡的绯色。
凌霰白无声地勾起唇角,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
修补回路的过程漫长而寂静。
迦的魔力不再如最初那般充盈,修复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终于,他收回了手。
凌霰白后背的回路依旧残破不堪,只勉强修复了不到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