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投下的冷光在那张妖冶俊美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界限,却照不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我信冕下。”
他缓缓说道,每个音节都咬得极重,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压而出。
凌霰白唇角微扬,银睫垂落的弧度温柔得令虫心颤。
【他好乖~】
【……哦。】
013:它吃狗粮吃的有点撑。
短暂的静默后,迦什不知想起了什么,耳尖突然泛起不正常的红。
他无意识地用犬齿磨蹭着下唇尚未结痂的伤口,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
“冕下…”
“嗯?”
迦什的喉结剧烈滑动数次,最终还是有些迟疑的开口:
\"您……为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化作气音,\"为什么不标记我……\"
凌霰白怔住,随即低笑出声。
几缕银发扫过迦什紧绷的手臂,带来一阵沁凉酥麻。
“因为在乎。”
银睫下的眸光澄澈清透,宛若初融的冰湖,盛着认真与缱绻。
“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做那种事。”
迦什的瞳孔剧烈震颤,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胸腔里炸开,顺着血管烧遍全身。
他张了张嘴,喉间却像堵着什么,发不出半点声音。
最终,只是用触须紧紧缠住凌霰白的一缕银发,极轻地蹭了蹭。
\"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些琐事。\"
凌霰白轻声嘱咐道,起身时,手腕突然被滚烫的掌心包裹。
那力道,轻得像是捧着易碎的星辰。
迦什直直的盯着他,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却决绝又认真:\"……我愿意。\"
!
凌霰白的心尖仿佛被什么重重砸了一下,奇异的酸涨漫上胸腔。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着呼吸,银眸映着细碎明晰的笑意,回握的力道轻浅而珍重。
\"我很快就回来,睡吧。\"
当门扉轻轻闭合,迦什抓起绒毯蒙住半张脸,眯起的眼瞳里闪过一丝餍足的精光。
军装下的肌肉线条舒展,哪有半分虚弱的模样?
从踏上二楼廊道的那一刻起,敏锐的直觉就让他察觉到了异常。
甜腻的信息素,刻意引导的路线,还有那个雄虫藏在优雅表象下、几乎要溢出来的肮脏欲望。
但比起这些,他更确信的是:
冕下,一定会来。
所以,他心甘情愿踏入了陷阱,哪怕……会令他万劫不复。
这大概就是疯了吧。
迦什漫不经心地想。
但比起理智,他更渴望看到冕下的情绪被自己牵扯的样子。
焦灼、担忧、心疼、自责、温柔……
不过,当信息素成瘾药剂在血管里沸腾时,那一刻近乎于绝望的自厌不是假的。
这具身体只该为冕下的气息战栗!
骨爪刺向腺体的瞬间,他唯一的不甘是再也嗅不到那缕霜雪般的气息。
可冕下不仅来了,还紧紧抱着他。
那种被完全包裹的满足感顺着脊椎炸开,酸涩得让他眼眶发烫。
还有……
迦什无意识摩挲着颈侧已愈合的针孔。
虽然当时的他并不清醒,但身体却清晰地记住了那种感觉:
沁凉的药液从腺体漫过血管,所过之处灼痛尽散,连骨髓深处叫嚣的毒火都被轻易浇灭。
这样神奇的治愈效果,绝不是虫族现有的医疗科技做得到的。
他似乎,不小心窥到了一角神明衣摆下的秘密。
这个发现令迦什忍不住低笑出声。
周身又散发出如阴雨天雾霭般的湿冷味道。
就像雨季缠绵的蛛网,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清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