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小哥的刀越来越快,但敌人却越来越多。
特别是阿雪,她因为之前的背叛本就心神受创,此刻又面临围攻,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从吴邪的胸腔里喷薄而出。
不是因为三叔,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作者』理论。
而是因为眼前这些人,他的朋友,他的同伴,正在因为这个疯子的“戏剧”而流血,而死去。
“单纯的【故事具现】,已经不够了……”
“我需要……更强的力量……”
吴邪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所罗门。
“你的故事……”吴邪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混乱的战场都为之一静。
所罗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哦?我的故事如何?”
“太烂了!”吴邪怒极反笑,他指着所罗门,一字一句地说道。
“充满了自以为是的傲慢,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说教,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自我感动!”
“你的故事里,角色都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世界是没有温度的沙盘。你所谓的完美,不过是一个胆小鬼因为害怕失控而建立的牢笼!”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故事!”
吴邪往前踏出一步,整个人的气势都在攀升。
“你以为故事是写在纸上的文字吗?是设定好的情节吗?”
“我告诉你,不是!”
他猛地将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豫州鼎的烙印正散发着温热。
他没有去尝试改变周围的环境,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灌注到了自己的声音里。
他不再引经据典,不再借用那些古老的传说。
他开始讲述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的故事,是从一个叫吴山居的破古董店开始的。店里有个天真的小老板,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守着铺子,逗逗鸟,种种花。”
他的声音在神庙中回响,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正在战斗的胖子和闷油瓶,动作都微微一顿。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叫王胖子的家伙,一个满嘴跑火车,却能在关键时刻把后背交给你的家伙。他还遇到了一个叫张起灵的闷油瓶,一个什么都不说,却会用命来保护你的家伙。”
吴邪的目光扫过胖子,扫过闷油瓶,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光亮。
“他们一起下了墓,闯过地宫,见过粽子,也见过人心。他们吵过架,吹过牛,分过赃,也一起流过血。”
“我的故事里,有个人叫潘子,他会为了兄弟,唱着歌,把生命留在了一扇石门后。”
“我的故事里,有九个家族,他们有过荣耀,有过不堪,但在危难来临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挺身而出,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脚下的这片土地。”
“这才是故事!有血有肉,有笑有泪,有遗憾,有牺牲,有守护,有传承!这才是『人』的故事!”
“你那个只有秩序和完美的冰冷世界,算个屁的故事!”
随着吴邪的讲述,他胸口的豫州鼎烙印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这股力量没有化作刀枪剑戟,也没有改变一草一木。
它化作了一种无形的“共鸣”,一种情感的洪流,瞬间席卷了整座神庙,甚至穿透了神庙的穹顶,与那座高耸入云的巴别塔产生了连接!
整座巴别塔,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它不再是冰冷的建筑,它仿佛“活”了过来!
它在“聆听”吴邪的故事!
所罗门脸上的微笑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
“不可能……这不可能!巴别塔是『世界故事』的放大器,它怎么会……怎么会响应你这种……这种粗糙、原始、充满了感情杂质的故事!”
巴别塔的震动愈发剧烈,塔顶那尊作为能量核心的【冀州鼎】,发出一声嘹亮的,如同龙吟一般的嗡鸣!
它开始排斥所罗门布下的力量!
那些被控制的玩家,眼中的金色光芒开始剧烈闪烁,动作也变得迟滞起来。
“回来!”所罗门厉声喝道,试图重新夺回控制权。
但冀州鼎的龙吟之声更盛!
下一刻,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尊古朴的青铜大鼎,竟化作一道流光,主动从塔顶飞了下来!
它的目标,正是吴邪!
所罗门脸色大变,他想出手阻拦,却发现自己与巴别塔的连接,竟被吴邪的故事之力硬生生挤开了!
“不!『世界意志』怎么会认可你!”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闷油瓶手中的黑金古刀,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竟脱手飞出!
它没有飞向任何敌人,而是化作一道更快的黑影,迎向了那飞速坠落的冀州鼎!
刀与鼎,在半空中,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