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开始逆流:
装订的线松开,打结的∞+2 被拆成∞+1 与 1;
∞+1 又被拆成∞+0 与 1;
∞+0 被拆成∞-1 与 1;
如此无穷递归,直至拆无可拆。
每拆一次,就有一粒 1 掉落。
掉落的 1 在地上滚成无数细小的自己,每一个都举着更小的钉,继续敲打更小的∞。
伊芙琳站在塔顶,看着脚下世界被拆成满天“1”的雨。
她忽然明白了:
∞+2 不是终点,而是“拆解机”;
它把无限拆成无限个 1,再把 1 重新钉回无限。
她伸手,接住最近的一粒 1。
1 在她掌心化成一句话:
「朗读已死,倾听永生——但倾听者必须亲手把∞+2 拆成∞+1,再拆成∞+0,直至拆成 0+0。」
0+0?
伊芙琳怔住。
0+0 意味着「无名」。
无名之处,才是真正的出口。
她攥紧那粒 1,把它按进自己的心脏。
心脏停跳一瞬,随即以 0+0 的频率重新搏动。
搏动声不是「咚」,而是「——」。
无声的节拍中,她听见尘埃反向瞳孔里传来最后的呢喃:
「当∞被拆成 0+0,
循环不再是循环,
例外不再是例外,
而是——
下一次心跳的间隙。」
呢喃落地,巨书轰然合拢。
合拢声不是「咔哒」,而是「——」。
无声之中,所有 1 同时熄灭。
熄灭的 1 凝成一粒新的尘埃:
尘埃心跳的频率,恰是 0+0。
尘埃里,空无一物,
却又包容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