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两道利剑,直刺昭孔!
那目光中的锐利和威严,让昭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若神灵需靠谋杀无辜百姓、制造恐惧来维持信仰,那它便不是正神,是邪神!”张苍的声音陡然提高,清晰而有力地回荡在书房内,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若为官者,因惧怕所谓的‘民变’,因顾忌所谓的‘神灵’,便对显而易见的冤案视而不见,对枉法之行听之任之,那便不是稳重,是渎职!是辜负陛下重托,是愧对黎民百姓!”
他一步步走向昭孔,强大的压迫感让昭孔几乎喘不过气来。
“昭县丞,你口口声声为陈县安宁,为本官前程。那我问你,纵容邪神肆虐,坐视冤狱不理,这便是你想要的安宁?这便是你为官之道?!”
昭孔被这一连串的质问打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锋芒毕露、如此不留情面的张苍!
张苍不再看他,径直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在一份空白的令书上飞快地书写起来,同时沉声下令:
“来人!”
一名守在门外的亲兵应声而入。
“持我令箭!”张苍将写好的令书盖上县令印玺,递给亲兵,声音斩钉截铁,“即刻传讯灵巫祠当事巫祝,以及去岁负责勘查孙狗子一案的游徼田穰,到县衙候审!不得有误!”
“诺!”亲兵双手接过令书,转身大步离去。
昭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事情已经彻底脱离了掌控。
张苍不仅没有被吓住,反而以最强硬的态度,撕破了那层温情的面纱,将矛头直指灵巫祠!
张苍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面如土色的昭孔,语气恢复了平静,却更显深沉:
“昭县丞,依法办事,依律断案,是本官的职责。至于会不会激起民变……”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那就要看看,是所谓的‘神灵’威严重,还是我大秦的律法,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