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他们心虚了!要动用武力了!”
“这飞钱就是一张废纸!朝廷拿了你们的真金白银,回头就说凭证无效,你们找谁哭去?”
“亡国之兆!此乃亡国之兆啊!”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危险。信任的建立需要漫长的时间,但崩塌可能只在一瞬间。扶苏眉头紧蹙,李斯、冯劫等重臣面色沉静,但眼神中也透出了寒意。若让这几人继续闹下去,今日这开业盛典恐将毁于一旦,钱庄信誉亦将遭受重创。
顾念一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果然来了!就知道没这么顺利!这些搅屎棍!】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若强行抓人,正中对方下怀,坐实了“心虚”、“暴力”的指控。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几名闹事者,注意到他们虽然叫得凶,但眼神闪烁,不断观察四周,显然并非真正的亡命之徒,而是受人指使,意在制造混乱,打击朝廷威信。
就在士兵即将抓住那为首之人的胳膊时,顾念一突然上前一步,声音清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朗声道:“且慢!”
她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现场的混乱。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那几名闹事者。
顾念一走到人群前方,目光平静地直视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并未理会他的叫嚣,而是转向周围惶惑不安的百姓和商贾,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诸位乡邻,诸位商贾!今日钱庄开业,本为便民利国之大好事。有人心存疑虑,实属正常。朝廷设立钱庄,发行飞钱,非为盘剥,实为解民之困,通商之衢!”
她顿了顿,指向钱庄内部:“方才,长公子扶苏,亲自存入金饼,换取飞钱凭证,诸位有目共睹!程公、乌氏等咸阳巨贾,亦已信任朝廷,办理存兑!朝廷若行欺诈之事,岂会让长公子与诸位贤达身先士卒?此理,可通否?”
人群中的骚动略微平息了一些,不少人露出思索的神色。
那闹事者见势不妙,又尖声叫道:“巧言令色!他们都是一伙的!骗的就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
顾念一并不动怒,反而微微一笑,目光再次落回那闹事者身上,语气带着一丝探究:“这位先生,口口声声说飞钱是骗局,是废纸。那么,敢问先生,你可曾持有我大秦钱庄开具的飞钱凭证?”
那男子一愣,显然没料到顾念一会这么问,梗着脖子道:“不曾!但我……”
“既然不曾持有,”顾念一打断他,语气转厉,“又何来凭证是废纸一说?莫非先生能未卜先知,还是……受人指使,在此故意散布谣言,扰乱市肆,破坏朝廷新政?!”
她最后一句,声音陡然提高,目光如炬,直刺对方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