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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唐“金谷计划”(2 / 2)

魏征此刻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彻底恢复过来,他沉吟片刻,朗声开口,声音依旧带着刚正不阿的基调:“陛下,长孙相公与杜相公所言,乃老成谋国之道,臣深以为然。然,对待那献宝少年杜远,朝廷需格外慎重,思虑周全。其年纪尚幼,心性未定,骤得大名厚赏,非但其自身恐难以承受,骄纵之心或生,更可能招致无穷祸患,成为众矢之的。臣以为,其功甚伟,然赏暂不宜过厚、过显于朝堂。可先由陛下予以口头嘉许,承诺其功已记下,并厚赐其村,减免赋税,赏以布帛,安其心。对其人,待来年以此种粮于官田大规模试种成功,确证其功绩,天下皆知此物之利乃源于彼时,再行封赏,则可水到渠成,名正言顺,天下归心,这本身亦是对他的一种深层次保护。”

几位重臣的意见高度一致,层层递进:保护、留种、暂压赏赐以待时机。李世民听得目光炯炯,连连点头,这与他心中的考量几乎完全吻合。

“诸位爱卿所思所虑,与朕同心。”李世民沉声道,语气中带着决断,“李君羡已派百骑司精锐暗中保护杜家村。如今看来,力度还远远不够。辅机,此事由你总揽全局,亲自与君羡协调,调动宫内最可靠的人手,必要时可从玄甲军中抽调一支精干小队,化装潜入周边山林,朕要将杜家村给朕守成铁桶一般,飞鸟难入,绝不容有失!如晦,留种及后续监督之事,待朕与杜远商议后,由你选派精明强干、熟知农事的官员,负责具体执行。”

“臣等遵旨!”长孙无忌和杜如晦肃然领命,神色无比郑重。

这时,房玄龄上前一步补充道,眼中闪烁着睿智而兴奋的光芒:“陛下,诸位,方才玄龄叙述匆忙,忘记详述一点。那杜家村地形极为特殊,乃是一处天赐的福地!其村三面环抱险峻高山,唯有东面一条长约二十余里、最宽处不过两里的狭长谷地通往外界,入口隐秘,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且谷内土地异常平坦肥沃,溪流贯穿,水源充沛,简直是一处世外桃源,天然的巨大宝盆!如今仅有杜家村几十户人在其中耕种,所开辟的良田不过占了这谷地十之一二!”

李世民闻言,眼中猛地爆发出慑人的光彩,他身体前倾,急声问道:“哦?竟有如此绝佳之地利?玄龄,你的意思是?”

房玄龄拱手,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陛下!如此天赐之良种,岂能仅靠杜家村几十户人缓慢留种繁衍?当尽其地利,速其功倍!臣建议,可立即以朝廷之名,秘密招募一批身家清白、老实肯干、易于管理的流民或军户,调拨官牛官马、精良农具、充足粮草,进入那处谷地,大规模开垦其中荒地!将那片长达二十里、宽两里的巨大谷地,全部开辟成顶级良田,专司培育此二物之种粮!由朝廷派专员统一管理!如此,至多一两年,朝廷手中便能掌握足以推广至一州乃至数道的海量种粮!这比单单依靠杜家村自身缓慢繁衍留存,要快上十倍、百倍!”

“妙啊!此计大善!”杜如晦忍不住击掌赞叹,脸上放出光来,“房公此策真是神来之笔!既极大加快了种粮积累之速度,又能安置部分流民,稳定地方,更能将那处天赐宝地彻底利用起来!可谓一石三鸟,一举数得!”

长孙无忌也抚须点头,表示赞同:“玄龄此议确实高明。然则,此事有一关键,必须先行解决。必须征得那杜远的同意。那片谷地虽从律法上可算无主之地,但杜家村世代居住于此,俨然以其为主,且此种粮之法、祥瑞之源皆系于他一人之身,于情于理,朝廷都需与他诚恳商议,陈明利害,绝不可行强征之事。需让他明白,此乃为了更快、更好、更稳妥地将祥瑞推广天下,惠及亿万黎民,而非朝廷与其争抢区区一地之利。”

魏征亦颔首道:“长孙相公所言极是。朝廷于此事宜示之以诚,待之以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许以杜家村种种实利,如永久减免其赋税徭役,由朝廷出资为其修建水利道路,改善村落,甚至将来可在此谷中专设一‘良种培育司’,许那杜远挂一个不高却有实义的职衔,由其指导育种事宜,使其安心,并深感朝廷知遇之恩、保全之德。”

李世民越听越是兴奋,霍然从御座上起身,目光如电,扫视着四位股肱之臣:“好!便如此议!辅机总揽全局,负责保护与各方协调;克明(杜如晦字)负责留种与未来大规模开荒之具体人员、物资调配执行;玄龄负责与杜远沟通,务必亲自前去,将朝廷的意图、规划、以及给予他和杜家村的承诺,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务必取得他的理解和同意!玄成(魏征字)负责监察此事全过程,查漏补缺,确保此事方方面面皆合乎法度情理,不致扰民,不致授人以柄。”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四位心腹重臣,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开创历史的决心:“此事,便定为朝廷当前最高机密与第一要务!代号即为——‘金谷计划’!诸位爱卿,务必同心协力,严守秘密,全力以赴,为我大唐,奠定万世不易之粮仓基石!”

“臣等遵旨!必竭心尽力,不负陛下重托!”四位大臣齐声应道,躬身领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凝重与无比的使命感。他们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希望与力量的新纪元,正要从这几块不起眼的红薯和玉米,从那个藏在深山中的神奇少年身上,磅礴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