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说了什么？他上钩了吗？”
“别急！信号在解密……该死！”吴哲的脸色突然变了，“这不是通讯信号，这是一道指令！他在……他在激活什么东西！”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侧负责监控全球卫星动态的终端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警报！检测到未知卫星信号！轨道高度300公里，正在快速变轨！目标……目标是我们的诱饵机队！”
大屏幕上，一个红色的卫星图标，赫然出现在了代表诱饵运输机的绿色光点上空。
高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一颗我们从未记录在案的军事卫星！他有自己的眼睛在天上！我们的伏击圈，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的玻璃鱼缸！”
吴哲的双手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这颗卫星正在进行多光谱扫描！热成像、雷达成像、电磁信号……我们埋伏在地面上的人，只要动一下，就会被发现！我们的陷阱，已经暴露了！”
“妈的！”高城一拳砸在桌子上，抓起通讯器，“我立刻命令诱饵小队返航！行动中止！”
“不能中止！”
林峰的声音不大，却让高城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高城猛地回头，双眼通红地瞪着他：“林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往前飞，就是送死！他们会被人当成靶子，从天上一个个点名！”
“我知道。”林峰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走到主屏幕前，看着那个代表着敌方卫星的红色图标，“他亮出了一张我们没想到的牌，一张王牌。这说明他很重视这次行动，重视到不惜暴露自己隐藏最深的实力。”
“这他妈算什么好消息？”高城怒吼道。
“这是最好的消息。”林峰转过身，看着高城，“他给了我们一个舞台，一个聚光灯已经打好的舞台。我们之前的剧本，是演给一个看不见的观众。现在，观众坐到了第一排，我们只需要……把戏演得更真一点。”
“你到底想干什么？”
“改剧本。”林峰的语速极快，大脑在飞速运转，“吴哲，立刻给我接通诱饵小队的加密短波信道，用最高优先级。”
吴哲愣了一下：“可是这样，对方的卫星会立刻侦测到我们的通讯！”
“就是要让他侦测到！”林峰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叫‘场外指导’。高城，我需要你马上下令，让埋伏在预定地点一号、二号、三号阵地的所有小队，立刻放弃阵地，向备用的‘屠宰场’区域转移！速度要快！”
高城看着林峰，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他知道，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
“屠宰场……你是想……”
“没错。”林峰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以为他看穿了我们的陷阱，那我们就把这个‘陷阱’当成祭品送给他。让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然后把他最精锐的地面部队，引到我们为他准备的真正地狱里去。”
“你这是在赌！拿几十个兄弟的命在赌！”高城的声音在颤抖。
“战争，哪一场不是赌博？”林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现在，他是猎人，我们是猎物。但只要我们演好了这出戏，就能让他从猎人，变成被我们赶进屠宰场的……猪！”
高城死死地盯着林峰，足足十秒钟。
指挥中心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最终，高城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决然。他拿起通讯器，声音嘶哑却有力。
“所有单位注意！这里是高城！立刻执行……b计划！”
---
就在整个指挥中心因为这个急转直下的变化而高速运转时，角落里的陈静，却有了新的动静。
看守她的两名队员正全神贯注地听着指挥频道里的命令，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停止了之前那种无意识的呓语。
她的头，缓缓抬了起来。
那双曾经空洞疯狂的眼睛，此刻清澈得可怕。她越过所有忙碌的身影，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那个代表着敌方卫星的红色图标上。
“没用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刺破了周围紧张的空气。
一名队员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陈静没有看他，只是痴痴地望着屏幕，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们在和神作战……你们以为你们的计谋，能骗过神的眼睛吗？”
另一名队员立刻警惕起来，手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
“她不对劲！快报告！”
陈静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她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扫过高城，扫过吴哲，最后落在了林峰的背影上。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咏叹。
“你们会看到的……很快……你们就会看到……祂的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