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踩着甲板的锈迹上来时,第一眼就撞见了这幕。他喉结动了动,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在他的印象里,楚君威何时有过这种样子。他从来都是强大的,坐在阴影里就能压垮一切人:做事计划周详,喜怒不幸于色,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
可这一刻,雾色里的楚君威像被抽走了力气,背影瘦得发虚,连海风都能吹得他摇晃,孤寂与落寞,顺着栏杆的锈缝,一点点渗进景川心里。
“爷。” 景川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难掩的紧绷,“他们在船上做手术,取出了定位器。手下人刚才在货箱找到了定位器 。他们早把这东西藏在货船上,故意引诱我们跟着,浪费了时间。另外,刚才收到消息,他们还侵入了军队机场的系统,所有待命的飞机都没法起飞,我们…… 跟丢了。”
最后三个字落地时,楚君威的指节又白了几分。他没回头,只是慢慢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栏杆上,肩膀微微垮下来。海风卷着雾沫打在他后颈,可他像没知觉似的,只有声音透过雾色传过来,裹着化不开的疲惫:“安排三组人留下善后,清理痕迹,其余的…… 都撤回来吧。”
“爷!” 景川急了,往前迈了半步,“就这么算了?那……”
“不。” 楚君威打断他,声音依旧轻,却多了点冷硬的调子,“让国内的人分两路,一组盯着京市的各个关口,另一组去古镇。一旦见到人,想办法把特效药的消息透出去,做的自然一些。”
说完,他慢慢直起身,抬头看向那团昏沉的朝阳。太阳的轮廓清晰了些,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温度。胸口的伤口忽然传来一阵锐痛,他闷哼一声,低头时才发现,绷带早已被新渗的血浸透,暗红的血珠顺着衬衫下摆滴下来,落在甲板的锈迹上,晕开一小片更深的红。
他撑着栏杆,指节用力到泛青,身体因剧痛微微颤动。可这撕裂般的疼,反而让混沌的意识清明了些 。
不知过了多久,晨雾忽然被风卷走了大半。朝阳穿透云层的瞬间,金亮的光猛地泼在海面上,粼粼的波光像碎了一地的灯盏,在浪尖上重新燃起细碎的光。楚君威眯了眯眼,背影挺得笔直,连衬衫上的褶皱,都像是重新绷紧了似的。
他的脸还沾着雾水,领口的血迹刺眼,可眼神里的疲惫散了些,又找回了几分往日的冷厉。他迎着光慢慢转过身。扫过甲板上待命的手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回基地。”
楚君威站在甲板上,锈迹斑驳的栏杆硌着掌心,他的指节泛白如风化的礁石。海风掀起他皱巴巴的衬衫,露出胸口染血的绷带。晨雾裹着咸涩的海腥味漫过甲板,将朝阳晕染成褪色的蛋黄,失去了该有的炽热与鲜活。
景川上到甲板上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在他的印象里,楚君威何时有过这种样子。他从来都是强大的,做事计划周详,杀人于无形。可这一刻,景川在这个背影里看到了孤寂与落寞。
“爷。他们在船上做手术,取出了定位器。把定位器藏在货舱中,引诱我们一直跟着这艘货船,浪费了时间。还侵入了军队机场的电脑系统,干扰了飞机的起飞。我们跟丢了。”
楚君威双手撑在栏杆上,低下了头。
“安排几组人善后,其余的都撤回来吧。”他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爷。”景川担心的出声。
“在京市和古镇安排人盯着。如果见到他们,想办法把特效药的事透露出去。”
楚君威抬头看着朝阳。明明太阳那么大,可他为什么感觉不到温暖。胸前的伤口还在流血,鲜血渗透纱布,滴落在甲板上。
他撑着栏杆,身体微微颤动。伤口撕裂的剧痛反而让意识愈发清醒。朝阳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将海面照得粼粼发亮,波光里破碎的灯盏仿佛重新燃起了光。
他慢慢转身,看着手下人,开口下达命令。
“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