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雕花落地窗漫进来时,池水正陷在一片暖融融的触感里。她睫毛颤了颤,身下的被褥柔软得像云朵,自己正身处一个温暖的怀抱,而那处紧贴着的胸膛正沉稳地起伏,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视线缓缓聚焦在近在咫尺的睡颜上。楚君威的眉眼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平日紧抿的薄唇此刻微微舒展,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池水的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刚要触碰到他的脸颊,腰间忽然传来温热的禁锢感 —— 他的手臂还牢牢环在那里。
她小心翼翼地蜷起手指,一点一点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挪开,然后翻身下床。她身上的婚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柔软的米白色棉质家居服,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空腹传来的强烈饥饿感让她皱起鼻子。走出卧室,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她沿着旋转楼梯慢慢往下走。这栋别墅大得超乎想象,水晶吊灯在头顶折射出璀璨的光,空旷的客厅里连回音都格外清晰。走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半个人影,只有墙上的古董摆钟在滴答作响。
鼻尖忽然萦绕起食物的甜香,池水眼睛一亮,循着气味摸索到厨房。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摆着精致的餐具,而双开门冰箱打开时,冷气裹挟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草莓奶油蛋糕,又端了盘切好的芒果,坐在角落的矮凳上,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奶油沾在嘴角也没察觉,眼睛里满是吃到美食的满足。
“哐当” 一声,厨房门被猛地推开。楚君威带着几个佣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来,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衬衫领口也松开两颗扣子。当看到缩在小凳子上,正捧着蛋糕吃得满脸幸福的池水时,他瞬间定在原地,脚步像是被钉住了。身后的佣人也识趣地停住脚步,悄悄退了出去。
池水吞下最后一口蛋糕,喉咙有些发噎,正仰头找水喝,视线就撞进了楚君威错愕的眼眸里。她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嘴角还沾着一点巧克力渍,高高举起手里剩下的半块蛋糕,声音软糯又雀跃:“蛋糕,好吃。”
楚君威从未见过这样的池水。没有往日的疏离防备,也没有刻意的逢迎讨好,此刻的她像只被喂饱的小猫,眼里干净得只剩下纯粹的欢喜。他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又软又痒,下意识地迈开步子走过去,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蛋糕。奶油的甜香在舌尖化开,他望着她清澈如溪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是很好吃。”
“还要吃,渴了。” 池水咂咂嘴,声音清朗得像风铃,“要喝水。”
楚君威连忙转身倒了杯温水,小心地递到她嘴边。池水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小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喝完水她还用舌尖舔了舔唇角的水珠,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说:“喝饱啦。” 说完又歪着头冲他笑,眼睛眯成了好看的弧线。
这副全然依赖的幼稚模样让楚君威心头警铃大作。他脸色一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外冲,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慌乱:“快叫医生!”
医生很快赶来,为池水做了初步检查。他摘下听诊器,神色凝重地对楚君威说:“先生,小姐的生理指标都正常,但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初步怀疑是药物不良反应,必须立刻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医院的检查室里,池水安静地坐在楚君威怀里,好奇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一会儿把手指并拢,一会儿又张开,像是在研究什么新奇玩意儿。灯光有些刺眼,她却毫不在意,只是偶尔抬头看看楚君威,眼里满是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