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水果摊(2 / 2)

“阿姨,您这瓜12斤,24块,我再给您切一小块尝尝,不甜不要钱。”苏晚笑着把切好的西瓜递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生意人的活络。阿姨接过西瓜咬了一口,笑着点头:“甜!真甜!下次还来你这买。”

送走阿姨,苏晚刚想坐下来歇会儿,就听到一阵“突突突”的摩托声,由远及近。她抬头一看,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停在了摊前,骑车的男人戴着个黑色头盔,只露出下巴和嘴唇,穿着件黑色的夹克,看起来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男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陆泽。他盯着摊上的西瓜,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却故意放缓了语气,问道:“你这瓜多少钱一斤呢?”

苏晚以为是普通顾客,笑着回答:“两块钱一斤,都是刚从大棚拉来的,新鲜得很。”

陆泽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我操,这瓜是金子做的,还是皮是金子做的?两块钱一斤,你怎么不去抢?”

苏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耐着性子解释:“大哥,你看我这哪有普通瓜?这都是大棚里的精品瓜,皮薄肉甜,现在行情就这样,你嫌贵我还嫌贵呢——进货价都快一块五了。”

陆泽盯着苏晚看了几秒,见她确实没认出自己,心里的火气又窜了几分,却还是压着怒意说:“行,你给我挑一个。要熟的,要是生的,我可不给钱。”

苏晚拿起一个西瓜,用手拍了拍,又放在耳边听了听,然后递给陆泽,笑着问:“这个怎么样?保熟!我挑瓜的手艺,你放心。”说着,她一边拿起秤准备称瓜,一边打量着陆泽,总觉得这张脸在哪见过,忍不住问道:“咱们以前认识吧?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

陆泽心里冷笑,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反而故作轻松地说:“你就是卖瓜见人见多了,认错人了。我第一次来这买瓜,哪跟你认识。”他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眼神都没晃一下。

苏晚也没多想,以为真是自己记错了,把西瓜放在秤上,看了眼秤砣,说道:“15斤,正好30块。”

陆泽却突然上前一步,指着秤说道:“你这哪够15斤?我看最多12斤,你这秤有问题吧?故意缺斤短两坑顾客?”

苏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这秤是刚校准过的,从来没缺过斤短两,眼前这男人明显是故意找茬。她把西瓜从秤上拿下来,双手叉腰,语气也硬了起来:“你他妈故意找茬是不是?这瓜我给你挑的保熟,秤也是准的,你要不要吧?”

陆泽看着苏晚生气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故意慢悠悠地说:“我要是不要呢?”

苏晚往前凑了凑,眼神里满是怒意,又强调了一遍:“你要不要?今天你要是敢耍我,这摊我不摆了,也得跟你说道说道!”

陆泽突然伸手,一把将秤翻了过来,指着秤底吸附的一小块吸铁石,声音陡然变冷:“吸铁石!你还说你这秤没问题?难怪称出来的斤两不对,原来早就动了手脚!”他早就提前在秤底放了吸铁石,就是为了找借口发难。

说完,他又拿起苏晚放在摊上的西瓜刀,指着刚才挑的那个西瓜,说道:“另外,你说的这瓜要是生的,你自己吞下去啊——我今天就替大家看看,你这‘保熟’的瓜,到底熟没熟!”

没等苏晚反应过来,陆泽就举起西瓜刀,朝着西瓜狠狠劈了下去——“咔嚓”一声,西瓜被劈成两半,红色的瓜瓤和黑色的籽露了出来,显然是熟透了的。

苏晚看着被劈成两半的西瓜,又看着陆泽手里的刀,彻底怒了,她冲上前想抢过刀,嘴里大喊着:“你他妈劈我瓜是吧?我今天跟你没完!”

可陆泽早有准备,他侧身躲开苏晚的手,同时握紧西瓜刀,朝着苏晚的胸口狠狠捅了过去。“噗嗤”一声,刀子没入身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了西瓜上,染红了摊布。

苏晚的身体僵住了,她低头看着胸口的刀,又抬头看着陆泽,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解,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几声微弱的气音,然后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路人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往后退,有人拿出手机报警,有人则慌乱地跑开。

陆泽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晚,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丝复仇的快意。他拔出西瓜刀,擦了擦刀上的血,然后迅速戴上头盔,跨上摩托车,“突突突”地驶离了现场,很快就消失在街角的车流中。

警察赶到的时候,苏晚已经没了呼吸,她的眼睛还睁着,似乎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遭遇不测。摊上的西瓜被鲜血染红,看起来格外凄惨,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议论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警察通过现场目击者的描述和监控录像,很快锁定了嫌疑人陆泽。经过调查,他们才知道,陆泽是林渊的朋友,林渊跳楼自杀后,陆泽一直咽不下这口气,认为是苏晚的羞辱导致林渊死亡,所以一直在暗中跟踪苏晚,寻找报仇的机会,最终选择在苏晚的水果摊前,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报了仇。

几天后,警察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抓获了陆泽。面对警察的审讯,陆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说:“林渊是我最好的兄弟,苏晚逼他下跪、羞辱他,还录了视频,导致他跳楼自杀,这笔账,我必须替他算!”

最终,陆泽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在执行死刑的前一天,他没有见任何人,只是给林渊的家人写了一封信,信里说自己替林渊报了仇,终于可以安心了。

苏晚的水果摊再也没开过,那个曾经摆满西瓜、充满欢声笑语的摊位,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空地,偶尔会有路人经过,指着空地,说起那场发生在午后的血腥命案,语气里满是唏嘘。

这场由恩怨引发的连环悲剧,最终以陆泽的死亡画上了句号。它像一个沉重的警钟,提醒着人们:仇恨就像一颗毒瘤,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就会不断蔓延,最终不仅会伤害别人,也会毁灭自己。林渊因为屈辱选择自杀,苏晚因为曾经的恩怨被报复,陆泽因为复仇走上绝路,他们每个人都成了仇恨的牺牲品,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遗憾。

如果当初苏晚没有选择用羞辱的方式报复林渊,如果当初陆泽能放下仇恨,选择用法律的方式解决问题,如果当初林渊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被一时的屈辱打倒,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世界上没有如果,一旦踏上仇恨的道路,就很难再回头,最终只会在无尽的黑暗中,走向毁灭的深渊。

盛夏的正午,太阳把地面烤得能煎熟鸡蛋,老菜市场门口的柏油路泛着油光,连风吹过都带着股热浪。厉沉舟的水果摊就摆在苏晚以前摆摊的位置,蓝色遮阳棚下堆着小山似的西瓜,他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胳膊,脖子上搭着条洗得发黄的毛巾,正弯腰给一个大爷称瓜,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自从刑满释放后,厉沉舟没再碰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勾当——监狱里的几年让他彻底明白,逞凶斗狠最终只会害了自己。他凑了点钱,学着苏晚以前的样子开了个水果摊,每天起早贪黑进货、卖货,日子虽平淡,却也踏实,连以前那些酒肉兄弟都断了联系,只想着安安稳稳过点日子。

“大爷,您这瓜10斤,20块,我给您切角尝尝,不甜您直接拎走,不要钱!”厉沉舟笑着把切好的西瓜递过去,语气里满是生意人该有的活络。大爷咬了口西瓜,眯着眼点头:“甜!真甜!小伙子实在,下次还来你这买。”

送走大爷,厉沉舟刚想坐下来喝口水,就听到一阵“突突突”的摩托声由远及近,声音吵得很,还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冲劲。他抬头一看,一辆黑色摩托停在摊前,骑车的人戴着黑色头盔,只露出下巴,穿着件黑色工装夹克,不是别人,正是陆泽。

厉沉舟心里“咯噔”一下——他虽没跟陆泽打过交道,却也听说过陆泽的事:林渊的兄弟,为了给林渊报仇捅了苏晚,后来又因为其他事被抓,怎么也出来了?而且看这架势,不像是来买瓜的。

陆泽摘下头盔,露出张冷硬的脸,眼神里带着股戾气,扫过摊上的西瓜,开口就带着找茬的语气:“你这瓜,多少钱一斤?”

厉沉舟压下心里的不安,笑着回答:“两块钱一斤,都是刚从大棚拉来的,新鲜得很,保熟。”

“保熟?”陆泽嗤笑一声,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满是挑衅,“我要的不是熟瓜,你必给我来个生瓜蛋子!要是没有,我叫我的兄弟们打死你,你信不信?”

厉沉舟皱起眉头,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好好做生意,没招谁没惹谁,这陆泽明显是来找事的。“兄弟,我这摊都是熟瓜,没生瓜蛋子。你要是想买瓜,我给你挑个最甜的;要是不想买,也别在这找茬,大家都不容易。”

“不容易?”陆泽突然提高声音,朝着身后挥了挥手,“我兄弟们可都觉得挺容易的!”

厉沉舟顺着他的手往后看,瞬间懵了——只见从菜市场各个入口、街道两端,密密麻麻涌过来一群人,有穿t恤的、有穿背心的、还有光着膀子的,手里有的拎着钢管,有的揣着砖头,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把整个菜市场门口都围得水泄不通。阳光照在人群身上,连空气都像是被堵住了,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操,你动员了一国家的人呢?”厉沉舟瞪大眼睛,声音都有些发颤——这哪是“几个兄弟”,少说也有几千人,密密麻麻挤在街头,连过往的车辆都没法通行,只能停在远处按喇叭。周围原本买菜的人吓得赶紧往旁边躲,有的甚至直接跑回了家,只剩下几个胆子大的,远远地躲在角落里看热闹。

陆泽看着厉沉舟震惊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怎么?怕了?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么给我找个生瓜蛋子,要么就等着被我兄弟们揍趴下,你这摊也别想开了!”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跟陆泽硬拼肯定不行,对方人太多,真打起来自己肯定吃亏,而且还会把事情闹大,说不定又要进去。他压下心里的火气,放缓语气:“兄弟,有话好好说。我这确实没有生瓜蛋子,都是精挑细选的熟瓜。你要是有什么别的事,咱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没必要闹这么大,你说是不是?”

“聊?”陆泽冷笑一声,往前一步,一把揪住厉沉舟的衣领,眼神里满是恨意,“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你忘了苏晚是怎么死的?忘了林渊是怎么跳楼的?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今天我就是要替他们报仇,让你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厉沉舟心里一沉——原来陆泽是把苏晚和林渊的事都算在了他头上。他想解释,说苏晚的死跟自己没关系,林渊的跳楼也不是自己逼的,可陆泽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松开手,对着身后的人群喊:“兄弟们,他不给咱们面子,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给我砸!”

人群瞬间躁动起来,有人拎着钢管朝着摊上的西瓜砸去,“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圆滚滚的西瓜被砸得稀烂,红色的瓜瓤和黑色的瓜籽溅得到处都是;有人则朝着遮阳棚扑去,几下就把遮阳棚扯得稀碎,塑料布落在地上,被人踩得满是脚印。

厉沉舟看着自己辛苦经营的摊子被砸得稀烂,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他拿起旁边的西瓜刀,朝着人群喊道:“住手!你们再砸,我就报警了!”

可陆泽的兄弟们根本不怕,反而笑得更嚣张:“报警?你报啊!看警察来之前,你能不能撑住!”说着,就有人朝着厉沉舟冲了过来,手里的钢管朝着他的胳膊砸去。

厉沉舟赶紧躲开,手里的西瓜刀挥舞着,不让人靠近。可对方人太多,他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没一会儿,胳膊就被钢管砸中了,疼得他龇牙咧嘴,手里的西瓜刀也差点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陆泽的兄弟们听到警笛声,瞬间慌了,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陆泽,等着他的指示。

陆泽也没想到警察会来这么快,他咬了咬牙,对着人群喊:“撤!下次再找他算账!”说完,他赶紧戴上头盔,跨上摩托,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他的兄弟们也跟着四散逃跑,有的往菜市场里钻,有的往小巷里跑,没一会儿,原本挤满人的街头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被砸得稀烂的水果摊和满地的西瓜残骸。

警察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厉沉舟捂着受伤的胳膊,站在一片狼藉的摊子前,脸色难看。警察赶紧上前询问情况,厉沉舟忍着疼,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陆泽带人砸摊、威胁他的事。

警察做了笔录,又调取了周围的监控,很快就锁定了陆泽的行踪。没过多久,陆泽就被警察抓获了——他带着一群人刚跑到郊区,就被埋伏在那里的警察拦住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在警局里,陆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说自己就是想替林渊和苏晚报仇,觉得厉沉舟他们这些人都该受到惩罚。可警察告诉他,苏晚的死是他自己造成的,林渊的跳楼也是因为一时想不开,跟厉沉舟没有直接关系,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报复,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触犯了法律,最终只会害了自己。

最终,陆泽因为寻衅滋事、故意毁坏财物等多项罪名,被判处了有期徒刑五年。在监狱里,他终于冷静下来,想起林渊生前的嘱咐,想起苏晚曾经的样子,心里满是悔恨——他原本是想替兄弟报仇,却没想到自己也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不仅没能给兄弟报仇,反而让自己也身陷囹圄。

厉沉舟的水果摊被砸后,他没有放弃,而是重新凑了点钱,又进了一批西瓜,把摊子重新支了起来。只是这次,他在摊子旁边装了个监控,还跟周围的摊主打好了招呼,要是再有人来找事,就赶紧报警。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沉舟的水果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每天依旧有很多人来买他的西瓜,都说他的瓜甜、人实在。只是每当厉沉舟看到远处驶来的摩托车,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咯噔一下,想起那天陆泽带人砸摊的场景,想起那些因为恩怨而失去生命的人——他知道,那些恩怨就像一道伤疤,永远刻在他的心里,提醒着他,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要沾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再也不要让仇恨毁了自己的生活。

而陆泽在监狱里,也开始慢慢反思自己的行为。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戾气,而是开始读书、学习,还主动参加监狱里的劳动改造,希望能早点出狱,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他知道,自己以前犯了错,现在只能用时间和行动来弥补,等到出狱的那天,他要找个正经工作,好好过日子,再也不碰那些仇恨和报复的事,也算是对林渊和苏晚的一种告慰。

这场由仇恨引发的闹剧,最终以陆泽的入狱画上了句号。它像一个警钟,提醒着每个人: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只会让自己和他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无论遇到多大的委屈和不公,都应该选择用理智和法律来解决,而不是用暴力和报复来发泄情绪。只有这样,才能拥有安稳的生活,才能避免成为仇恨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