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假死逃出监狱后,偷偷去看苏晚时,她惊恐的眼神;想起自己在精神病院、在街头巷尾制造混乱时,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苏晚;可现在,她却忘了他,忘了囡囡,忘了他们曾经的一切,和别的男人在这里过起了安稳日子,甚至还庆祝生日——这让他怎么忍?
茶几上的蛋糕插着十几根蜡烛,烛光映得苏晚的脸颊通红。陆泽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好了,先许愿吧。”
苏晚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开始默默许愿。厉沉舟看着她闭上眼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机会来了。
他慢慢从纸箱后面站起身,脚步轻得像猫,身上的破大衣滑落下来,露出里面沾满灰尘和血迹的衣服。他屏住呼吸,一步步朝着客厅走去,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早就磨尖的玻璃碎片——那是他从废弃工厂里捡来的,边缘锋利得能轻易划破皮肤。
陆泽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礼物,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苏晚还闭着眼睛,沉浸在许愿的喜悦中,完全没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
厉沉舟走到苏晚身后,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他能闻到苏晚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那香味曾经让他心安,现在却只让他觉得恶心。他深吸一口气,眼里的疯狂彻底爆发,猛地伸出手,双手的手指弯曲成爪状,朝着苏晚的眼睛狠狠扣去!
“噗嗤!”
两道清晰的声响几乎同时响起,温热的液体瞬间溅了厉沉舟一脸,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苏晚猛地睁开眼睛,可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眼珠子已经被厉沉舟硬生生从眼眶里抠了出来,只剩下两个空洞洞的眼窝,鲜血顺着眼窝疯狂涌出,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她米白色的针织衫上,晕开一朵朵刺眼的血花。
“啊——!”
凄厉到变形的惨叫从苏晚嘴里爆发出来,她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窝,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她能感觉到眼球被剥离的剧痛,能感觉到鲜血不断涌出,能感觉到无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她,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助地哀嚎,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恐惧。
陆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他猛地转过头,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看到厉沉舟站在苏晚身后,脸上身上全是血,手里还拿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看到苏晚躺在地上,双手捂着空洞的眼窝,鲜血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渗出,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那模样恐怖得让人窒息。
“苏晚!”陆泽反应过来后,嘶吼着朝着苏晚扑过去,想要扶起她。可当他看到苏晚眼窝里的两个黑洞时,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恶心涌上心头,让他差点吐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扶起苏晚,双手都在发抖,声音里带着哭腔:“苏晚!你怎么样?别怕,我带你去医院!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苏晚靠在陆泽怀里,依旧在不停地哀嚎,她的脸上、身上全是血,看起来像个血人。她胡乱地抓着,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阿泽,我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厉沉舟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惨状,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举着手里的两颗眼珠子,对着陆泽晃了晃,声音沙哑又疯狂:“看看!这是她的眼睛!她再也不能用这双眼睛看你了!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陆泽看着厉沉舟手里的眼珠子,又看着怀里痛苦哀嚎的苏晚,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了血丝,对着厉沉舟嘶吼:“厉沉舟!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放下苏晚,朝着厉沉舟扑了过去。厉沉舟早有防备,他猛地侧身躲开,同时伸出手里的玻璃碎片,朝着陆泽的胸口划去。陆泽躲闪不及,胸口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啊!”陆泽疼得闷哼一声,可他丝毫没有退缩,依旧朝着厉沉舟扑去。他知道,自己不是厉沉舟的对手,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厉沉舟伤害苏晚,不能让这个疯子继续为所欲为。
厉沉舟看着扑过来的陆泽,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挥舞着手里的玻璃碎片,一次次朝着陆泽划去。陆泽的身上很快就添了好几道伤口,鲜血不停地往下淌,可他依旧死死地缠着厉沉舟,不让他靠近苏晚。
苏晚躺在地上,听着两人打斗的声音,听着陆泽的闷哼声和厉沉舟的疯狂嘶吼声,心里充满了绝望。她看不见,只能无助地伸出手,胡乱地摸索着,嘴里不停地喊着:“阿泽!小心!阿泽!”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客厅里的家具被撞得东倒西歪,茶几上的蛋糕掉在地上,蜡烛熄灭,奶油和鲜血混在一起,场面混乱又血腥。厉沉舟的力气比陆泽大,而且下手狠辣,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陆泽渐渐体力不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终于,厉沉舟抓住了一个机会,他猛地一脚踹在陆泽的肚子上,陆泽疼得弯下腰,厉沉舟趁机举起手里的玻璃碎片,朝着陆泽的后背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玻璃碎片深深扎进了陆泽的后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陆泽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地倒了下去,趴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喘着气,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厉沉舟拔出玻璃碎片,看着趴在地上的陆泽,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走到陆泽身边,用脚踩着他的后背,声音冰冷地说:“想跟我抢苏晚?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向躺在地上的苏晚。苏晚听到陆泽倒下的声音,心里更加绝望,她不停地哭着,嘴里喊着陆泽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微弱。
厉沉舟走到苏晚面前,蹲下身,用手拍了拍她的脸。苏晚感觉到他的触碰,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地往后缩:“别碰我……你这个疯子……别碰我……”
“疯子?”厉沉舟笑了起来,笑得疯狂又狰狞,“我疯?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忘了我,忘了囡囡,跟别的男人鬼混!苏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可怜啊……不过没关系,这样你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还有囡囡,我们一家团圆……”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苏晚的脸,手里的血迹蹭在苏晚的脸上,让她更加恐惧。苏晚不停地摇头,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可怕的魔鬼。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是邻居张阿姨的声音:“小苏?阿泽?你们在家吗?刚才听到里面动静很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原来,张阿姨住在隔壁,刚才听到这边的打斗声和惨叫声,担心出事,就赶紧过来敲门。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快过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苏晚和陆泽,又看了一眼门口,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可很快就被疯狂取代。他知道,自己不能被抓住,他还要和苏晚“永远在一起”。
他猛地站起身,朝着阳台跑去。阳台的窗户没锁,他打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这里是三楼,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可他很快就站稳了,朝着远处的小巷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邻居张阿姨见里面没人开门,心里更加着急,她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喂!警察同志!快来啊!这里出事了!有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没过多久,警察和救护车就赶到了。他们撞开房门,看到客厅里的惨状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到处都是血,家具东倒西歪,蛋糕摔在地上,陆泽趴在地上,后背插着一块玻璃碎片,鲜血染红了地面;苏晚躺在地上,双手捂着空洞的眼窝,浑身是血,还在不停地呜咽着。
医护人员赶紧上前,将苏晚和陆泽抬上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警察则开始勘察现场,收集证据。他们在现场发现了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还有厉沉舟留下的破大衣和玻璃碎片,结合邻居的描述,很快就确定了凶手是厉沉舟。
“立刻全城搜捕厉沉舟!一定要抓住这个疯子!”带队的警察脸色铁青,对着手下下令,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一场大规模的搜捕行动再次展开。警察们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搜寻着厉沉舟的踪迹,电视台滚动播放着他的通缉令,提醒市民注意安全。可厉沉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
医院里,苏晚和陆泽正在紧急抢救。苏晚的眼球已经彻底无法挽回,这辈子都只能活在黑暗中了;陆泽的伤势也很严重,后背的伤口深及内脏,虽然经过抢救保住了性命,可还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和恢复。
当苏晚从昏迷中醒来时,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窝,那里缠着厚厚的纱布,什么都看不见。她想起了厉沉舟疯狂的脸,想起了自己被抠出眼珠子的剧痛,想起了陆泽倒下的样子,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毁了,那个曾经充满阳光和希望的未来,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泽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苏晚的情况。当他得知苏晚永远失去了眼睛时,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觉得,如果自己能早点发现厉沉舟, 如果自己能保护好苏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而此刻的厉沉舟,正躲在城市郊区的一个废弃仓库里。仓库里阴暗潮湿,到处都是废弃的机器和零件。他靠在一个破旧的机器上,手里还攥着苏晚的两颗眼珠子,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他看着手里的眼珠子,嘴里不停地喃喃着:“苏晚……我们永远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公愤,整个城市都在通缉他,他的逃亡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更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和永远无法摆脱的罪恶感。
苏晚在医院里接受了长时间的治疗,可她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实。她变得沉默寡言,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每天都蜷缩在病床上,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陆泽一直陪在她身边,悉心照顾她,鼓励她,可她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这场由爱生恨、由疯狂引发的悲剧,最终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厉沉舟的疯狂,毁掉了苏晚的人生,也毁掉了陆泽的生活,更毁掉了他自己。他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用最残忍的方式,将所有人都拖入了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之中。
而那座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房子,现在只剩下一片狼藉和血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它像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见证了这场悲剧的发生,也见证了人性的扭曲和疯狂,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被遗忘,只留下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提醒着人们,爱一旦变成了执念和疯狂,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