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是被指尖传来的一阵刺痒惊醒的。
不是苏晚替他梳理长发时,指腹蹭过头皮的轻柔痒意,是细碎、扎人的,像有根干草在指缝里钻。他猛地睁开眼,客厅里的落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漫过沙发,落在他蜷曲的手指上——那里缠了好几缕廉价的金黄色化纤丝,是从怀里那个玩具娃娃头上蹭下来的。
他低头,怀里的娃娃穿着洗得发白的粉色连衣裙,塑料脸蛋上的笑容早就被磨得模糊,左眼的黑色纽扣掉了一半,歪歪扭扭地挂在脸上,像个没闭紧的伤口。厉沉舟盯着那道缝隙,心脏突然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往嗓子眼提——刚才梦里的画面还在眼前晃,苏晚笑着递给他一碗红烧肉,油星子沾在她嘴角,他伸手去擦,指尖触到的是温软的皮肤;女儿趴在他背上,小手揪着他的长发,奶声奶气地喊“爸爸跑快点”;小黑蹲在玄关,尾巴扫得地板“啪嗒”响,等着他们进门扔骨头。
那些画面太真了,真到他醒来时,还下意识地往身边摸了摸——可沙发是空的,只有一片残留的凉意。
他猛地坐直身体,怀里的娃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粉色裙摆翻过来,露出里面起球的白色衬布。厉沉舟没去捡,目光在客厅里急慌慌地扫:墙上没有婚纱照,只有一张泛黄的租房合同钉在那里;茶几上没有苏晚泡的菊花茶,只有一个空了的速溶咖啡罐;就连他一直靠着的抱枕,也不是绣着小雏菊的那个,而是磨掉了边的灰色格子款,里面的棉絮从破口处露出来,像团没整理好的乱线。
“苏晚?”他喊了一声,声音刚出口就散了,撞在光秃秃的墙壁上,弹回来时带着空荡荡的回响。他站起身,膝盖磕到茶几腿,疼得他龇牙咧嘴,可他顾不上揉,跌跌撞撞地往卧室跑。
卧室门没锁,一推就开。里面的光线更暗,只有窗帘缝里漏进一点晨光,勉强勾勒出床的轮廓。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来没人躺过,枕头放在床头,没有一丝凹陷——苏晚睡觉喜欢蜷着,枕头边缘总会留下她压出的褶皱,可现在没有。床头柜上的台灯是坏的,灯泡早就松了,他以前总说要换,苏晚笑着说“等你头发再长一点就换”,可直到现在,那盏灯还歪歪地立在那里,落满了灰。
厉沉舟的手按在床沿上,指尖冰凉。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卫生间跑,镜子里的人让他愣了愣——头发没到及腰,只到肩膀往下一点,发尾有些毛躁,不像梦里那样柔顺;下巴上冒出了青茬,眼底带着血丝,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他抬手摸了摸头发,指腹蹭过粗糙的发丝,心里的慌意更甚——梦里他的头发明明及腰了,他明明娶了苏晚,明明有了女儿,怎么醒过来,一切都没了?
他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大口喘着气,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是梦吗?可梦里的触感太真实了,苏晚的体温、女儿的小手、小黑的尾巴扫过手心的温度,还有红烧肉的香味,都清晰得像是刚刚发生过。他甚至能想起梦里苏晚替他编辫子时,手指绕着发丝的力道,想起女儿抓着他头发荡秋千时,他故意弯腰逗她的样子,想起一家三口在路边摊吃烤串,老杨笑着往他碗里塞烤玉米,说“厉小子,你这头发可真能留”。
那些画面翻涌着,和眼前的冷清撞在一起,撞得他心口发疼。他慢慢走回客厅,捡起地上的玩具娃娃,娃娃的胳膊是松的,一捏就晃,他记得这个娃娃——是苏晚以前送他的,那时候他们刚认识不久,他过生日,苏晚攒了半个月的工资,买了这个娃娃,笑着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你”。后来他们在一起,这个娃娃被放在衣柜顶上,再也没拿下来过,怎么会突然在他怀里?
厉沉舟抱着娃娃坐在沙发上,阳光慢慢从窗帘缝里钻进来,一点点爬过地板,爬到他的脚边。他盯着那片光斑,忽然想起梦里最后那个场景——他抱着女儿,苏晚靠在他怀里,小黑趴在脚边,电视里放着动画片,女儿睡着了,小手还攥着他的一缕头发。苏晚轻声说“厉沉舟,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他点头,低头吻她的额头,然后就醒了。
“骗子。”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点沙哑,“明明说好了一直幸福的。”
怀里的娃娃还是那样,塑料脸蛋上的笑容模糊,可厉沉舟看着看着,忽然觉得那笑容像苏晚,像她刚认识他时,每次笑起来都有点腼腆的样子。他把娃娃抱得紧了点,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指尖轻轻拂过娃娃身上的粉色连衣裙——这裙子是苏晚后来缝的,原来的那条被小黑咬坏了,她熬夜挑了块布,一针一线地缝,缝完后还得意地举着娃娃给他看,说“你看,比原来还好看吧”。
他的视线落在娃娃的头发上,金黄色的化纤丝乱糟糟的,他想起梦里他替女儿梳头发的样子,女儿的头发软软的,像,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怕弄疼她。他学着梦里的样子,轻轻梳理着娃娃的头发,手指笨拙地绕着,想编一个和梦里给女儿编过的一样的小辫子。
可他编不好,化纤丝太滑,刚绕两圈就散了。他试了好几次,手指都酸了,还是没编好,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上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把头埋在娃娃身上,肩膀微微颤抖,不敢大声哭,怕惊动了什么,只能小声抽噎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他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阳光已经洒满了客厅,落在他的头发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他忽然想起梦里他对女儿说的话——“爸爸留这么长的头发,是为了守护妈妈,守护我们这个家”。那时候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满是骄傲,可现在,他连苏晚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站起身,把娃娃放在沙发上,摆成坐着的姿势,像是让它陪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然后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的衣服不多,大多是他的,只有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挂在角落,是苏晚的。他伸手摸了摸,布料还是软的,带着点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那是苏晚最喜欢的味道,她总说这个味道让人安心。
厉沉舟把针织衫拿出来,抱在怀里,像是抱着苏晚的影子。他忽然下定决心,要找到苏晚,要让梦里的一切变成真的。他要把头发留到及腰,要娶她,要和她有一个家,要有一个像梦里那样可爱的女儿,要一起在路边摊吃烤串,要一起看日出日落,要把梦里的幸福,一一变成现实。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眼神慢慢变得坚定。头发还没及腰,没关系,他可以等;现在找不到苏晚,没关系,他可以找。他想起梦里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黑影,想起黑影说“只要你心里还有黑暗,我就会一直存在”,可他现在不怕了,因为他心里有光,那光是苏晚,是梦里的幸福,是他想要守护的一切。
他拿起桌上的梳子,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发尾的毛躁被一点点理顺。他对着镜子,轻声说:“苏晚,等我,等我头发及腰,我就去找你,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走了。”
说完,他把梳子放下,走到门口,换了鞋。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娃娃,看了一眼那件米白色的针织衫,看了一眼这个空荡荡却装满了回忆的屋子,然后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亮,晃得他眼睛有点疼,可他没躲开,而是迎着阳光,一步步往前走。他不知道苏晚在哪里,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她,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可他不怕,因为他心里装着梦里的幸福,装着对苏晚的执念,装着留长发的承诺。
他走在人行道上,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有人看他的头发,有人匆匆走过,没人知道他心里装着一个长长的梦,装着一个要实现的承诺。他走到一家理发店门口,玻璃门里的理发师正在给客人剪头发,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他不要剪头发,他要留着,留到及腰,留到能找到苏晚的那天。
他走到以前和苏晚经常去的那家早餐店,老板娘笑着问他:“小伙子,还是老样子?豆浆加油条?”
厉沉舟愣了愣,然后点头:“嗯,老样子。”
老板娘把豆浆和油条放在他面前,笑着说:“好久没见你来了,以前总跟你一起来的小姑娘呢?”
厉沉舟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轻声说:“我在找她。”
老板娘愣了愣,随即了然地笑了笑:“会找到的,这么好的小伙子,小姑娘肯定在等你。”
厉沉舟抬头,对着老板娘笑了笑,然后拿起油条,慢慢吃了起来。豆浆还是热的,油条还是脆的,和梦里苏晚陪他吃早餐时的味道一样。他一边吃,一边想着梦里的场景,想着苏晚坐在他对面,笑着把油条泡在豆浆里,说“这样吃才好吃”。
吃完早餐,他付了钱,继续往前走。他走到以前和苏晚一起逛过的公园,公园里的柳树发芽了,长长的枝条垂在湖面上,像他梦里及腰的头发。他走到湖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头发在风里轻轻飘动,还没到及腰的长度,可他知道,只要他坚持,总有一天会到的。
他在公园里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升到头顶,才起身离开。他没有目的地,只是沿着以前和苏晚一起走过的路,一步步往前走,像是在循着回忆的痕迹,寻找苏晚的影子。他走到以前他们一起租过的小房子楼下,那里的楼梯还是那么陡,墙角的爬山虎又长了不少,遮住了半面墙。他抬头看了看三楼的窗户,窗帘是拉着的,不知道里面住了谁。
他想起以前在这里的日子,那时候条件不好,房子很小,夏天热,冬天冷,可他觉得很幸福,因为有苏晚在。苏晚会在他下班回家时,端出热腾腾的饭菜;会在他熬夜加班时,默默陪在他身边,给他泡一杯热茶;会在他因为工作不顺心而烦躁时,拉着他的手,说“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
那些日子,苦却甜,像一杯浓茶,初尝苦涩,回味却有淡淡的清香。他站在楼下,看了很久,然后转身离开,心里的执念更甚——他一定要找到苏晚,一定要和她回到这样的日子里,哪怕苦一点,只要有她在,就好。
他继续往前走,走到以前和苏晚一起去过的书店,书架上的书换了不少,可他还是找到了以前苏晚最喜欢的那本诗集,书页已经有点泛黄,上面还留着苏晚画的小记号。他拿起书,翻了翻,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他和苏晚的合影,照片上的他头发很短,苏晚站在他身边,笑得一脸灿烂。
他看着照片,眼眶又红了。他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像是把苏晚的笑容藏在了心里。他付了钱,把书买下来,抱在怀里,继续往前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路灯亮了,暖黄的光洒在地上,像一条长长的光路。厉沉舟走在光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他怀里抱着那本诗集,口袋里装着那张照片,心里装着对苏晚的思念,一步步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里,却又好像知道,只要一直走,就能找到苏晚。
他走到一家花店门口,里面的老板娘正在整理鲜花,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些娇艳的玫瑰,想起梦里他给苏晚送花的样子,他捧着一大束玫瑰,走到苏晚面前,说“苏晚,嫁给我”,苏晚笑着点头,眼里满是幸福的泪水。
他走进花店,老板娘笑着问他:“先生,要买花吗?送给女朋友?”
厉沉舟点点头:“嗯,买一束玫瑰。”
老板娘给他包了一束红玫瑰,鲜艳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看起来格外好看。他付了钱,捧着玫瑰,继续往前走,心里想着,等找到苏晚,他要把这束玫瑰送给她,要亲口对她说“嫁给我”。
他走到以前和苏晚经常去的路边摊,老杨正在烤串,烟雾缭绕,香味扑鼻。老杨看到他,愣了愣,然后笑着喊:“厉小子?好久没见你了!还是老样子?十串烤羊肉,两串烤玉米?”
厉沉舟走到摊前,点点头:“嗯,老样子,再加两串烤茄子。”
“好嘞!”老杨应着,手脚麻利地烤着串,“以前总跟你一起来的小姑娘呢?怎么没见她?”
厉沉舟捧着怀里的玫瑰,轻声说:“我在找她。”
老杨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总容易错过。不过你别担心,肯定能找到的,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实心实意对你好的。”
厉沉舟笑了笑,没说话。烤串很快就好了,老杨把烤串装在纸碗里,递给她:“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厉沉舟接过烤串,坐在以前和苏晚经常坐的那张小桌子前,慢慢吃了起来。烤羊肉还是以前的味道,烤玉米还是那么甜,可身边没有苏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吃着吃着,忽然想起梦里一家三口在这里吃烤串的场景,女儿坐在他怀里,抢着要吃他手里的烤玉米,苏晚笑着拍女儿的手,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那些画面在脑海里翻涌,他放下手里的烤串,再也吃不下了。他站起身,对着老杨笑了笑:“老杨,我先走了。”
老杨点点头:“哎,路上小心点,下次带着小姑娘一起来啊!”
厉沉舟应着,捧着玫瑰,继续往前走。夜色越来越浓,街上的人渐渐少了,只有路灯还亮着,陪着他一步步往前走。他走到一座桥上,桥下的河水泛着波光,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映在水里,像一片碎掉的星星。
他靠在桥栏杆上,捧着玫瑰,看着水里的倒影。头发在风里轻轻飘动,已经比早上长了一点似的——其实没有,只是他太想让它快点及腰了。他想起梦里他对苏晚的承诺,“等我头发留到及腰,我就娶你”,现在他还在留,还在找,不知道苏晚能不能等到他。
他对着河水,轻声喊:“苏晚,你在哪里?我在找你,你听到了吗?”
声音散在风里,被河水带走,没有回应。可他不气馁,他知道,只要他坚持找下去,只要他把头发留到及腰,总有一天,他会找到苏晚的。
他在桥上站了很久,直到手里的玫瑰有点蔫了,才转身离开。他走到一家小旅馆门口,订了一个房间,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明天继续找。房间很小,陈设简单,可他不在乎,只要能继续找苏晚,再苦他都能忍受。
他把玫瑰放在床头柜上,把那本诗集和照片放在枕头边,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梦里的场景,还是苏晚的笑容,还是女儿的小手。他慢慢睡着了,梦里,他又看到了苏晚,她站在一片花海中,笑着对他招手:“厉沉舟,我在这里,你快来啊!”
他跑过去,想抱住她,可刚靠近,苏晚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花海。他在花海中奔跑,喊着苏晚的名字,可没人回应。他醒过来时,脸上全是泪痕,枕头也湿了一片。
他坐起身,看着床头柜上的玫瑰,心里的信念更坚定了。他不能放弃,他一定要找到苏晚,一定要让梦里的幸福变成现实。
第二天一早,他就醒了。他洗漱完,拿起玫瑰,继续找苏晚。他走到街上,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苏晚,可没人认识她。他不气馁,继续问,继续找,从城东走到城西,从城南走到城北,脚步从未停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沉舟的头发越来越长,从肩膀往下,慢慢到了后背,离及腰越来越近。他还是每天找苏晚,每天走在以前和苏晚一起走过的路上,每天去以前和苏晚一起去过的地方,像一个执着的追光者,循着回忆的痕迹,寻找他的光。
他的鞋子磨破了好几双,衣服也换了好几套,可他怀里的诗集和口袋里的照片,一直好好地保存着。他每天都会翻看那本诗集,看苏晚画的小记号,每天都会拿出照片,看苏晚的笑容,像是这样,就能离苏晚近一点。
有一天,他走到一个陌生的小镇,镇上的人不多,很安静。他走在小镇的街上,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薰衣草香味,他心里一动,顺着香味往前走。香味是从一家小店里飘出来的,店里卖着各种手工制品,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正在柜台后整理东西,长发披肩,背影很像苏晚。
厉沉舟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慢慢走到店门口,轻声喊:“苏晚?”
姑娘转过身,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不是苏晚,可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先生,你认错人了。”姑娘笑着说。
厉沉舟的心里有点失落,可他还是笑着说:“对不起,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没关系。”姑娘笑着说,“你是来买东西的吗?”
厉沉舟摇摇头,目光落在店里的一个小摆件上——那是一个小小的娃娃,穿着粉色连衣裙,头发是金黄色的,和他怀里那个很像。“这个娃娃怎么卖?”他问。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吧。”姑娘笑着说。
厉沉舟接过娃娃,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他走到小镇的河边,坐在石阶上,看着手里的两个娃娃,心里的思念更甚。他不知道还要找多久,不知道还要走多少路,可他不会放弃,因为他知道,苏晚在等他,梦里的幸福在等他。
日子继续往前走,厉沉舟的头发越来越长,终于到了及腰的长度。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头发,心里满是激动——他终于兑现了一半的承诺,接下来,就是找到苏晚,娶她。
他拿着那本诗集,口袋里装着照片,怀里抱着两个娃娃,继续找苏晚。他走到一个大城市,这里的人很多,很热闹。他走在街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长发及腰,正站在一家书店门口,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厉沉舟的心跳瞬间停了一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慢慢走过去,声音带着颤抖:“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