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晚用力点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找地方住下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地方了给我发个消息。”
“嗯,知道了,”厉沉舟点点头,又对着屏幕眨了眨眼,“你在家也要好好的,别熬夜,早点休息。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玩石头剪刀布,这次换个地方,去咱们上次去的公园,咋样?”
“好啊好啊!”苏晚笑着说,“我等你回来,路上小心!”
“嗯,拜拜。”厉沉舟挥了挥手,挂断了视频。
他站在礁石上,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心里满是温暖。刚才跟苏晚玩石头剪刀布的画面还在脑海里回放,她的笑声、她的鬼脸、她软乎乎的声音,都让他觉得特别幸福。
虽然只是简单的石头剪刀布,虽然隔着千里万里,但只要能看到她的笑脸,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他拿出手机,翻出刚才拍的日落照片,又翻出两人视频时的截图,一张张仔细看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海风还在吹,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了,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不管他在天涯海角,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只要心里装着苏晚,就永远不会觉得孤单。
厉沉舟又在礁石上站了一会儿,看着夕阳完全落下,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才收拾好东西,转身往回走。路上,他给苏晚发了条消息:“我在往回走了,很快就到住的地方,你早点休息,晚安。”
没过多久,苏晚就回复了:“晚安沉舟,做个好梦,梦里咱们继续在天涯海角玩石头剪刀布。”
厉沉舟看着消息,笑了笑,加快了脚步。他心里想着,等出差结束,一定要赶紧回去找苏晚,带她去吃好吃的火锅,去看新上映的电影,还要带她来天涯海角,一起在这礁石上看日出日落,一起玩石头剪刀布,让她也亲身感受一下这天涯海角的美好。
回到住的地方,厉沉舟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可他一点都不困,脑子里全是今天和苏晚玩石头剪刀布的场景。他拿出手机,又点开了和苏晚的聊天记录,一遍遍看着两人的对话,心里甜甜的。
他想起刚才玩石头剪刀布的时候,苏晚输了之后撅嘴的样子,想起她学小猫叫的时候软乎乎的声音,想起她看到海鸥时兴奋的表情,每一个画面都那么清晰,那么可爱。
厉沉舟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苏晚。她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生活,让他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觉得温暖和快乐。就算是在天涯海角这样遥远的地方,就算只是玩简单的石头剪刀布,只要有她陪着,就觉得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醒得很早,他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大海,太阳刚升起来,把海面照得金灿灿的。他拿出手机,给苏晚发了条消息:“早安,我看到天涯海角的日出了,特别好看,等你来了,咱们一起看。”
很快,苏晚就回复了:“早安沉舟!日出肯定特别美!我已经开始期待跟你一起去天涯海角了,到时候咱们要在那儿玩个够石头剪刀布!”
厉沉舟笑着回复:“好,到时候咱们玩个够,玩到你赢腻了为止。”
发完消息,厉沉舟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忙工作。虽然工作很忙,但他心里一直想着苏晚,想着等忙完了就回去找她,想着两人一起去天涯海角的约定。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厉沉舟一边忙着工作,一边时不时地给苏晚发消息、打视频电话,有时候还会跟她在视频里玩几局石头剪刀布。每一次玩,都像是在重温那天在天涯海角的快乐时光,让他觉得工作再累也值得。
终于,厉沉舟的工作忙完了,他迫不及待地买了回家的机票,心里想着很快就能见到苏晚了,就能带她去吃好吃的火锅,去看新上映的电影,还能跟她一起计划去天涯海角的旅行。
回到家,苏晚早就在家等着他了,看到他回来,立马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沉舟,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我也想你,”厉沉舟抱着她,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走,带你去吃火锅,兑现承诺。”
“好啊好啊!”苏晚高兴得跳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吃火锅的时候,苏晚还在跟他聊那天在天涯海角玩石头剪刀布的事:“沉舟,你知道吗?那天跟你玩完石头剪刀布,我晚上做梦都梦见在天涯海角跟你玩,还梦见好多海鸥围着咱们飞呢。”
“真的?”厉沉舟笑着给她夹了块肉,“那等咱们有空了,就赶紧去天涯海角,让你美梦成真。到时候咱们在礁石上玩石头剪刀布,让海鸥当咱们的裁判,咋样?”
“好啊!”苏晚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到时候咱们还要拍好多好多照片,把咱们玩石头剪刀布的样子都拍下来,做成相册,以后老了还能拿出来看。”
“没问题,”厉沉舟笑着说,“只要你喜欢,咱们就这么办。”
吃完火锅,两人一起去看了新上映的电影,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晚风轻轻吹着,特别舒服。苏晚靠在厉沉舟身边,小声说:“沉舟,不管是在天涯海角玩石头剪刀布,还是在这儿跟你一起散步,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特别幸福。”
“我也是,”厉沉舟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有你在身边,就是最幸福的事。以后咱们还要一起去更多的地方,一起玩更多次石头剪刀布,一起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苏晚点点头,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不管以后他们去了哪里,不管过了多久,那天在天涯海角远程玩石头剪刀布的经历,都会成为他们最珍贵的回忆之一。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会像那天的大海一样,永远广阔而深厚,像那天的夕阳一样,永远温暖而美好。
后来,厉沉舟真的带着苏晚去了天涯海角。他们一起站在礁石上,看着日出日落,一起喂海鸥,一起在海风里玩石头剪刀布,就像他们约定的那样。苏晚还特意把两人玩石头剪刀布的样子拍了下来,做成了相册,每当他们翻看相册的时候,都会想起那天远程玩石头剪刀布的快乐时光,想起彼此眼中的温柔和爱意。
厉沉舟看着身边笑得开心的苏晚,心里想着,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只是在天涯海角,和喜欢的人一起玩一场简单的石头剪刀布,就足以让人铭记一生。而他,会永远珍惜这份简单的幸福,永远陪着苏晚,一起走过更多的天涯海角,一起玩更多次石头剪刀布,一起把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直到永远。
温然坐在沙发上,刚啃完一块炸鸡腿,正伸手摸纸巾擦嘴,突然感觉胳膊上有点黏糊糊的。她低头一看,好家伙,胳膊肘那块的皮肤表面,居然隐隐透着点油光,用手一摸,指尖上全是滑溜溜的油,跟刚摸过炸油条似的。
“哎?这啥情况啊?”温然赶紧蹭了蹭裤子,可越蹭越黏,再抬手摸了摸额头,好家伙,额头也开始冒油了,不是平时那种出汗的黏腻,是实打实的、带着点油脂香味的油,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衣服上,立马晕开一小片油渍。
她慌了神,赶紧站起来往卫生间跑,对着镜子一照,差点没叫出声——镜子里的自己,脸泛油光就不说了,连脖子、耳朵后面,甚至露在外面的小臂,都在“滋滋”地往外渗油,那油珠挂在皮肤上,亮晶晶的,看着又诡异又好笑。
“不是吧,我这是成喷油机了?”温然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满手都是油,她赶紧打开水龙头洗手,可刚洗完,手上的皮肤居然也开始冒油,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洗手池里,浮在水面上,一圈圈的油花。
她急得直跺脚,赶紧掏出手机给闺蜜林晓打视频电话,电话刚接通,林晓的笑声就从屏幕里传出来:“温然,你这脸咋回事啊?跟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似的,反光都快晃瞎我了!”
“你还有心思笑!”温然对着屏幕皱眉头,“你看我这胳膊!”她把胳膊凑到镜头前,林晓一眼就看到了皮肤上渗出来的油珠,笑声戛然而止:“我去!你这是真冒油啊?不是蹭到啥东西了?”
“我蹭啥啊!就刚才啃了个鸡腿,突然就开始冒油了,止都止不住!”温然说着,又抹了把脸,“你看,手上全是油,洗都洗不掉,刚洗完又冒出来了!”
林晓在那头也慌了:“这不对劲啊,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啊!别是啥怪病!”
“我也想啊,可我这浑身冒油,出门不得把衣服都浸透了?再说了,这油要是蹭别人身上,多尴尬啊!”温然急得直转圈,转身想去拿毛巾擦,结果一抬手,油滴在地板上,差点滑了一跤。
正着急呢,门铃响了,温然犹豫了半天,还是裹了条厚毛巾去开门——门外是快递小哥,手里拿着个快递盒:“您好,温然是吧?您的快递。”
温然赶紧伸手去接,刚碰到快递盒,指尖的油就蹭在了盒子上,她脸一红:“不好意思啊,我手上有点油……”
快递小哥看了眼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又瞥了眼她露在外面的手腕上的油光,愣了一下,还是笑着说:“没事没事,您拿好。”说完赶紧转身走了。
温然关上门,把快递扔在玄关,又冲回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油光满面的自己,欲哭无泪。她试着用吸油纸擦脸,结果一张吸油纸刚贴上,立马就透了,油乎乎的贴在脸上,更难受了;她又试着用洗面奶洗脸,可洗面奶刚搓出泡沫,就被脸上冒出来的油冲没了,洗完脸,油冒得更凶了,跟刚敷了层猪油似的。
没办法,她只能找了件旧t恤套上,又拿了一堆纸巾垫在脖子和胳膊底下,可没一会儿,纸巾就全湿透了,油还在“滋滋”地往外冒,顺着纸巾往下滴,滴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林晓在视频那头也没闲着,一直在帮她查资料:“温然,我搜了半天,也没见过你这情况啊!要么是皮肤分泌油脂太旺盛,可也没这么旺盛的啊!你是不是吃啥不对劲的东西了?除了鸡腿,还吃别的了吗?”
“就早上喝了杯牛奶,吃了个面包,中午啃了个炸鸡腿,没别的了啊!”温然苦着脸说,“那鸡腿也是常吃的那家,没过期啊!”
正说着,温然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刚才光顾着慌了,没顾上吃饭。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想找点吃的,结果一弯腰,后腰的衣服就被油浸透了,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她随便拿了片面包,刚咬了一口,突然发现手里的面包居然吸了她手上的油,变得油乎乎的,吃起来居然还挺香?
“哎?这面包吸了油还挺好吃!”温然愣了一下,又咬了一大口,别说,原本干巴巴的面包,吸了她身上冒出来的油,居然变得松软油润,跟烤面包抹了黄油似的,还带着点淡淡的香味。
她赶紧对着屏幕给林晓看:“你看,我这油居然能当黄油用!抹在面包上还挺好吃!”
林晓在那头翻了个白眼:“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赶紧想想办法啊!你这油要是一直冒下去,不得把自己榨干了?”
“榨干倒不至于,我这冒了快俩小时了,也没觉得不舒服,就是有点黏得慌。”温然一边说,一边又拿了片面包,把手上的油蹭在上面,“你还别说,这油还挺香,不像地沟油,倒像那种纯纯的植物油。”
话刚说完,温然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她在小区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一瓶“古法压榨香油”,说是纯天然的,她还打开闻了闻,香味挺浓,当时顺手放在厨房了,没来得及用。
“哎?会不会是那瓶香油的问题?”温然赶紧跑到厨房,拿起那瓶香油,拧开盖子一闻,里面的香味居然跟她身上冒出来的油味一模一样!她愣了一下,把香油倒了一点在碗里,又抹了点自己手上的油在另一个碗里,对比了一下——颜色一样,香味也一样,甚至连黏稠度都没差别!
“我去!这油跟我身上冒的油一模一样!”温然对着屏幕喊,“我昨天就打开闻了闻,没敢多弄,难道是闻了闻就中招了?”
林晓在那头也惊了:“还有这事儿?那你赶紧把那瓶香油扔了啊!说不定扔了就不冒油了!”
温然赶紧把香油瓶拧紧,扔进垃圾桶,又用洗洁精把刚才倒过香油的碗洗了三遍,可身上的油还是在冒,一点没见少。她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身上不停渗出的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要是以后做饭不用买油了,直接从自己身上刮点就行,多省事儿啊!
正想着,肚子又饿了,她干脆跑到厨房,拿了个鸡蛋,打在碗里,又切了点葱花,然后伸出胳膊,往碗里滴了几滴油——还别说,这油加热之后,香味更浓了,炒出来的鸡蛋金黄油亮,比用普通食用油炒的还好吃。
温然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林晓!我这油炒鸡蛋巨好吃!比香油炒的还香!”
林晓在那头无奈地说:“你心也太大了!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吃!我跟你说,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去医院,就算浑身冒油,也得去看看,万一是什么过敏反应呢!”
温然想想也是,总不能一直这么冒油,她找了件最旧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拿了一包纸巾揣在兜里,准备去医院。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邻居张阿姨在楼道里喊:“温然啊,你在家吗?我炖了点排骨,给你盛了一碗!”
温然赶紧把门开了条缝:“张阿姨,不用了,我这正要出门呢!”
张阿姨已经走到门口了,一眼就看到了温然裹得严实的样子,还有露在外面的手腕上的油光:“哎?温然,你这咋了?咋浑身油乎乎的?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皮肤出油,”温然赶紧摆手,生怕油蹭到张阿姨身上,“您快回去吧,我真得走了!”
可张阿姨不依不饶,伸手就想摸温然的额头,温然赶紧躲开,结果张阿姨的手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胳膊,立马沾了一手油。
“哎哟!你这还真是出油啊!”张阿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油闻着还挺香,跟我炖排骨用的香油似的!”
温然脸一红:“阿姨您别笑了,我这正准备去医院呢!”
“去啥医院啊!”张阿姨摆摆手,“我看你这油挺好的,纯天然的吧?正好我炖排骨还差两勺油,你给我匀点呗?”
温然愣了:“啊?您要这油干啥啊?”
“炖排骨啊!这油闻着香,炖出来的排骨肯定好吃!”张阿姨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个小勺子,“来,给我舀两勺!”
温然没办法,只好伸出胳膊,让油滴在勺子里,张阿姨接了两勺,高高兴兴地回去了,临走还说:“温然,等我炖好排骨,给你送一碗尝尝!”
看着张阿姨的背影,温然哭笑不得,这都啥事儿啊!
她赶紧下楼打了个车,上车的时候特意跟司机师傅说:“师傅,我身上有点冒油,要是蹭到座位上,我给您洗干净!”
司机师傅倒是挺大方:“没事儿,多大点事儿!你这是咋了?皮肤太油了?”
“可不是嘛,突然就开始冒油,止都止不住!”温然叹了口气,靠在座椅上,没一会儿,后背就跟座椅粘在了一起,全是油。
到了医院,医生看到温然这模样,也吓了一跳,赶紧让她去做检查,抽血、化验,折腾了半天,结果出来了,啥毛病没有,各项指标都正常。
“医生,那我这咋回事啊?一直冒油!”温然着急地问。
医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啥特别的东西?或者吃了啥不常吃的?”
“就昨天买了瓶古法压榨香油,闻了闻,今天啃了个炸鸡腿,别的也没啥了啊!”温然说。
医生哦了一声:“说不定是那香油的问题,可能里面有啥特殊成分,让你皮肤暂时分泌油脂旺盛,你先回去,别再碰那香油,观察两天看看,要是还冒油,再来找我。”
温然只好点点头,又打了个车回家。回到家,她赶紧把家里那瓶香油彻底扔了,连垃圾桶都一并扔到了楼下,生怕再沾上一点。
可油还是在冒,一点没见少。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的油滩,突然灵机一动——这油既然能吃,还挺香,不如干脆收集起来,省得浪费!
说干就干,她找了个干净的大碗,放在面前,伸出胳膊,让油滴进碗里,没一会儿就接了小半碗。她又去厨房拿了点面粉,打了个鸡蛋,用自己冒的油和面,擀成面条,下锅一煮,再浇上点卤,吃起来居然格外香,面条滑溜溜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油脂香,比外面买的面条还好吃。
她赶紧给林晓打视频电话,炫耀自己的“自制精油面条”:“你看你看,我用这油做的面条,巨好吃!你要不要来尝尝?”
林晓在那头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敢尝!谁知道你这油是啥来头!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让它不冒了吧!”
温然撇撇嘴,继续吃面条,别说,这油用来做饭是真好用,炒青菜、煎鸡蛋、炸丸子,做出来的菜都比平时香,而且还不用花钱买油,省了不少菜钱。
没过多久,邻居们都知道温然身上能冒油,还挺香,纷纷来找她要油——张阿姨炖肉要,李奶奶炒菜要,王叔叔炸丸子也要,温然干脆每天固定时间在门口“供油”,邻居们拿着小瓶子来接,还会给她送点自己做的好吃的,算是换油钱。
温然倒也乐在其中,反正这油冒出来也是冒出来,不如给邻居们用,还能收获一堆好吃的,多划算!
就这样过了两天,温然发现自己身上冒油的量慢慢减少了,从一开始的“滋滋”冒,变成了慢慢渗,又过了两天,居然不冒了!皮肤恢复了正常,一点油光都没有,跟没发生过这事儿似的。
邻居们知道了,还挺遗憾:“温然,你这油咋不冒了啊?我还想用来炸油条呢!”
温然笑着说:“估计是那香油的劲儿过了,以后不冒了,你们还是自己买油吧!”
虽然不冒油了,但温然还是挺怀念那段“喷油”的日子——不用买油,还能收到邻居们送的好吃的,多有意思!而且她还发现,那段时间用自己冒的油做饭,居然比平时吃的还香,现在再用普通食用油,总觉得少了点味道。
后来,温然再也没买过那种“古法压榨香油”,也再也没冒过油,但那段浑身冒油的经历,成了她和邻居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每次提起,大家都会笑着说:“温然啊,你当初可是咱们小区的‘移动油库’啊!”
温然也跟着笑,她觉得,虽然那段日子有点诡异又有点狼狈,但也挺有趣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体验“浑身冒油”的感觉,更不是谁都能用自己冒的油做出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
日子又恢复了正常,温然还是每天上班、下班、做饭、吃饭,只是偶尔在炒菜的时候,会想起那段“喷油”的日子,忍不住笑出声——原来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总会给你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小插曲,虽然一开始可能会慌慌张张,但慢慢接受之后,居然也能发现其中的乐趣。
有一次,林晓来她家吃饭,温然炒了个青菜,林晓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哎?你这青菜咋没以前香了?是不是油放少了?”
温然笑着说:“以前那油可是‘纯天然自产油’,现在这普通油,肯定差点味儿啊!”
两人相视一笑,想起那段荒唐又有趣的日子,都觉得格外怀念。
温然知道,不管以后生活还会遇到啥奇怪的事儿,她都能笑着面对,毕竟连“浑身冒油”这种事儿都经历过了,还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呢?而且说不定,那些看似奇怪的经历,背后还藏着意想不到的乐趣呢!
林渊站在温然家楼下,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子,指节都有点发白。风一吹,他额前的碎发飘起来,露出眼里藏不住的紧张——这是他和温然冷战的第二十三天,也是他鼓足勇气来求和的第一天。
他在楼下站了快半小时,脚都麻了,才终于抬手按了门铃。对讲机里传来温然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谁啊?”
“是我,林渊。”他的声音有点发紧,“我……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对讲机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咔哒”一声,单元门开了。林渊深吸一口气,攥紧手里的袋子,一步步往楼上走。每走一级台阶,心跳就快一分,他甚至在想,要是温然开门后直接把他赶出来,他该说点啥才能挽回。
终于到了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温然站在门后,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挽着,脸上没化妆,却依旧好看。只是她的眼神有点冷,看着他,没说话,也没让他进去。
“我……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那家糖炒栗子,刚出锅的,还热着。”林渊赶紧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声音放得很轻,“还有你之前说想看的那本书,我给你借到了。”
温然的目光落在袋子上,又移回他脸上,沉默了几秒,才伸手接过袋子,声音淡淡的:“进来吧,外面冷。”
林渊心里一松,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屋里还是老样子,沙发上搭着她常盖的小毯子,茶几上放着她喜欢的多肉,连空气里都带着她惯用的洗衣液的香味,可就是因为这熟悉,才更让他觉得难受——这二十三天里,他无数次想过来找她,可每次都因为拉不下脸,或者怕她不原谅,又打了退堂鼓。
温然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没打开,也没坐,就站在沙发边,看着他:“你找我,就为了送这些?”
“不是,”林渊赶紧摇头,走到她面前,眼神里满是愧疚,“温然,我错了。这二十三天,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那天跟你吵架,后悔跟你冷战,更后悔让你难过了。”
那天吵架的场景还清晰地在两人脑海里回放——不过是件小事,温然加班晚了,让林渊来接她,可林渊因为跟朋友打游戏忘了时间,等他想起的时候,温然已经自己打车回了家。温然委屈,说了他两句,他却觉得温然小题大做,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越来越凶,最后温然说了句“你根本不在乎我”,他说了句“你爱咋想咋想”,然后摔门走了。
这一走,就是二十三天。
“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林渊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我不该因为打游戏忘了接你,更不该在你委屈的时候跟你吵架,还摔门走了。这些天,我每天都在想,你一个人回家的时候,是不是又冷又害怕;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是不是在偷偷难过;你吃不下饭的时候,是不是还在生气……温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温然看着他眼里的愧疚,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涌了上来。其实这二十三天里,她也不好过,每次看到手机,都盼着能收到他的消息;每次路过他们常去的那家店,都忍不住想起以前的日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习惯了身边有他的温度,突然空了,就怎么也睡不着。可她就是拉不下脸先找他,总觉得他要是真的在乎她,就会先来找她。
“你知道我那天有多冷吗?”温然的声音有点哽咽,“我在公司楼下等了你一个小时,风特别大,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都没接。后来我冻得实在受不了了,才自己打车回家。我以为你会给我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可你没有。林渊,我不是气你忘了接我,我是气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在乎,我特别在乎!”林渊赶紧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他紧紧攥着,想给她点温暖,“我那天打完游戏看到你的电话,就慌了神,我想给你打电话解释,可又怕你还在生气,骂我;我想去找你,可又怕你不想见我。我就是个笨蛋,明明那么在乎你,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歉,只会跟你冷战,让你更难过。温然,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事忽略你,再也不会跟你冷战,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温然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知道他这二十三天也没好过。其实她早就不生气了,只是等着他来跟她说这几句话,等着他来告诉她,他在乎她。
“那你以后要是再忘了接我,怎么办?”温然吸了吸鼻子,问他。
“我要是再忘了接你,你就罚我给你洗一个月的碗,做一个月的饭,陪你逛一个月的街,不管你想买啥,我都给你买!”林渊赶紧说,生怕她不满意,“要是你还生气,你就打我骂我,别跟我冷战,好不好?我最怕你不理我了。”
温然忍不住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轻轻挣了挣他的手:“谁要打你骂你,我才舍不得。”
林渊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原谅自己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赶紧把她搂进怀里,紧紧抱着,好像要把这二十三天的思念都揉进这个拥抱里:“温然,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温然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的委屈和不安都消失了。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小声说:“你以后要是再敢跟我冷战这么久,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林渊赶紧点头,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以后不管发生啥事儿,咱们都好好说,再也不吵架,不冷战了。”
两人就这么抱着,抱了好久,好像要把这二十三天没抱够的都补回来。直到温然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两人才分开,都忍不住笑了。
“你还没吃饭吧?”林渊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给你做饭,你想吃啥?”
“我想吃你做的番茄炒蛋,还有糖醋排骨。”温然笑着说。
“好,等着!”林渊笑着答应,转身往厨房走。他其实早就想好了,要是温然原谅他,他就给她做她最爱吃的菜,好好补偿她。
温然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她打开茶几上的袋子,里面的糖炒栗子还热着,散发着甜甜的香味。她拿起一个,剥开,放进嘴里,还是熟悉的味道,跟以前他给她买的一样。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炒菜的香味,番茄炒蛋的酸甜味,糖醋排骨的香味,混在一起,勾得人肚子直叫。温然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林渊系着围裙,认真炒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有他在身边,有他做的饭,有烟火气,有温暖。
林渊很快就把菜做好了,端上桌,两菜一汤,都是温然爱吃的。两人坐在餐桌前,一起吃饭,就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
“你知道吗?这二十三天里,我每天都在想你做的番茄炒蛋,外面卖的都没有你做的好吃。”温然夹了一口番茄炒蛋,笑着说。
“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做,让你吃个够。”林渊给她夹了块排骨,“你看你这二十三天都瘦了,以后我得好好给你补补。”
“才没有瘦,我每天都吃好多好吃的。”温然撅了撅嘴,又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不过你做的排骨确实好吃,比我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聊这二十三天里发生的事儿,聊彼此的思念,聊以后的日子。好像那二十三天的冷战从来没有发生过,又好像因为这二十三天的冷战,两人更珍惜彼此了。
吃完饭,林渊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温然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拿起手机,给闺蜜发了条消息:“我和林渊和好了。”
闺蜜很快回复:“早就该和好了!我就知道他肯定会来找你!以后可别再跟他冷战了,多伤感情啊!”
温然笑着回复:“知道啦!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渊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坐在温然身边,把她搂进怀里:“在跟谁聊天呢?笑得这么开心。”
“跟我闺蜜,说咱们和好了。”温然靠在他怀里,“她还说,以后不让咱们再冷战了。”
“嗯,听她的,以后再也不冷战了。”林渊揉了揉她的头发,“温然,咱们以后好好的,好不好?不管遇到啥事儿,都一起面对,再也不因为小事吵架了。”
“好。”温然点点头,抬头看着他,“林渊,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就是等着你来找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我怎么会不来呢?”林渊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不管发生啥事儿,我都会来找你,都会想办法跟你和好。我不能没有你,温然。”
温然心里甜甜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思念,带着愧疚,带着珍惜,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从那以后,林渊真的变了很多。他再也不会因为打游戏忽略温然,每天都会准时接她下班;他再也不会跟温然冷战,不管发生啥事儿,都会跟她好好沟通;他再也不会让温然受委屈,不管她想要啥,都会尽力满足她。
温然也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生气,遇到事儿会跟林渊好好说,会体谅他的辛苦,会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两人一起去逛超市,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去他们常去的那家店吃好吃的。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样甜蜜的日子,甚至比以前更甜蜜,因为他们都知道,能在一起有多不容易,所以更珍惜彼此。
有一次,温然加班到很晚,林渊来接她。外面下着小雨,林渊手里拿着一把伞,还揣着一个暖手宝。他看到温然,赶紧把暖手宝递给她,又把伞举在她头顶,生怕她淋到雨。
“这么晚了,你是不是等很久了?”温然握着暖手宝,心里暖暖的。
“没多久,刚到一会儿。”林渊笑着说,其实他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了,怕她出来看不到他,一直没敢离开。
两人撑着一把伞,慢慢往家走。雨不大,打在伞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温然靠在林渊身边,觉得特别幸福。
“林渊,”温然抬头看着他,“你说咱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么好啊?”
“会啊,”林渊低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我会一直对你好,一直陪着你,咱们会一直这么好,直到永远。”
温然笑了,靠在他怀里,觉得这辈子能遇到林渊,能跟他和好,真的是最幸运的事。
还有一次,两人一起去看电影,看的是一部爱情片,里面的男女主角因为误会分开了,最后又和好如初。看到感人的地方,温然忍不住哭了。
林渊赶紧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笑着说:“哭啥啊,都是假的。咱们不会像他们那样的,咱们会一直好好的。”
“我就是觉得太感人了,”温然吸了吸鼻子,“也觉得咱们能和好,真的太不容易了。”
“是啊,太不容易了,”林渊把她搂进怀里,“所以我更要好好对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温然靠在他怀里,觉得特别安心。她知道,林渊是真的在乎她,真的会好好对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有开心的,有难过的,但不管遇到啥事儿,他们都会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小事吵架,因为误会冷战。
他们一起搬进了新家,一起布置属于他们的小窝;一起养了一只小猫,给它取名叫“团团”,寓意着他们的感情团团圆圆;一起规划未来的日子,想着以后要一起去旅行,一起去看遍全世界的风景,一起慢慢变老。
有一天,林渊突然跟温然求婚了。他把戒指藏在糖炒栗子里,就像他第一次来求和时给她买的糖炒栗子一样。当温然剥开栗子,看到里面的戒指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林渊单膝跪地,手里拿着戒指,眼神里满是真诚和期待:“温然,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我发誓,以后我会一直好好对你,一直陪着你,不管遇到啥事儿,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然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用力点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林渊高兴得把她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他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低头在她唇上深深一吻:“温然,谢谢你愿意嫁给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
温然靠在他怀里,哭着笑着说:“林渊,我也会好好对你,咱们以后要一直好好的,永远不分开。”
从冷战到和好,从相爱到相守,林渊和温然终于明白了,爱情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有磕磕绊绊,总会有误会和争吵。但只要彼此在乎,彼此珍惜,愿意为了对方改变,愿意为了对方低头,就能跨过所有的坎儿,走到一起。
他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但很温馨,邀请了亲朋好友,一起见证他们的幸福。婚礼上,林渊看着温然穿着婚纱的样子,眼里满是温柔和爱意:“温然,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原谅我的不懂事,谢谢你愿意嫁给我。以后的日子,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你,来照顾你,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温然看着林渊,眼里满是幸福的泪水:“林渊,谢谢你一直爱着我,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以后的日子,我会和你一起,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一起分享所有的快乐,一起慢慢变老。”
婚后的日子,依旧甜蜜而温馨。林渊还是会每天接温然下班,还是会给她做她爱吃的番茄炒蛋和糖醋排骨,还是会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在她开心的时候陪着她。温然也会在林渊加班晚了的时候,给他留一盏灯,给他热好饭菜,在他累的时候,给他按摩,陪他聊天。
他们一起带着小猫“团团”散步,一起在周末的时候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起在节日的时候给彼此准备惊喜。他们的生活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平平淡淡的烟火气,可就是这份平淡,才最让人安心,最让人幸福。
有时候,两人会想起以前冷战的那段日子,都会忍不住笑对方当时的固执和幼稚。但他们也很庆幸,庆幸当时林渊鼓起勇气来求和,庆幸温然愿意原谅他,庆幸他们没有因为一时的误会而错过彼此。
他们知道,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可能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但他们相信,只要彼此相爱,彼此珍惜,就没有什么坎儿是跨不过去的,就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
林渊和温然的故事,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惊天动地,只有平平淡淡的相守,和矢志不渝的爱意。他们用行动证明,真正的爱情,不是永远不吵架,而是吵架之后还能和好如初;不是永远一帆风顺,而是历经风雨之后还能携手同行。
日子还在继续,他们的幸福也在继续。在未来的每一天里,他们都会一起,用爱和珍惜,书写属于他们的幸福故事,直到永远。
老巷尽头那棵歪脖子梧桐树下,天天都杵着个小摊,摊前挂块洗得发灰的蓝布,上面用黑墨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贩卖骨灰”,路过的人要么瞥一眼就赶紧走,要么皱着眉骂句“晦气”,只有那些揣着心事的,才会磨磨蹭蹭凑过去,声音压得低低的问一句:“今儿有新‘灰’没?”
守摊的是个叫阿陈的小伙子,二十来岁,总穿件洗得发白的旧棉布衫,裤脚卷着,露出脚踝上沾的泥点子。他跟前摆着一溜粗陶小罐子,罐子口塞着软木塞,上面没贴标签,就那么安安静静蹲在铺了旧报纸的木板上,看着跟装了真骨灰似的,透着股冷清劲儿。
其实没人知道,罐子里装的根本不是啥骨灰,是阿陈自己捣鼓出来的玩意儿——把晒干的桂花、茉莉、还有各种叫不上名的干花,混着磨碎的檀香木粉,再加点晒干的陈皮碎,一层层铺在罐子里,封严实了放几天,打开就是一股子清清爽爽又带着点沉劲儿的香味,闻着能让人心里的堵得慌的事儿,好像都轻了点。
阿陈这摊摆了快半年了,第一次来的人都被“贩卖骨灰”这四个字唬住,只有老主顾才知道,这“骨灰”是啥宝贝。
这天傍晚,天刚擦黑,巷口就晃过来个姑娘,穿着一身职业装,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哒哒”响,脸上挂着没擦干净的泪痕,走到摊前,盯着那块蓝布看了半天,才咬着嘴唇问:“你这……真卖骨灰啊?”
阿陈正低头用布擦罐子,听见声音抬头,看了姑娘一眼,指了指面前的小罐子:“不是真的,是‘心里的灰’,你要是有解不开的事儿,堵得慌的劲儿,买一罐回去,闻闻味儿,说不定就舒坦点了。”
姑娘愣了愣,显然没明白:“心里的灰?啥意思?”
“就是你攒在心里的那些破事儿,委屈劲儿,跟烧完剩下的灰似的,堵得慌,”阿陈拿起一个小罐子,递给姑娘,“你打开闻闻。”
姑娘半信半疑接过罐子,拔开软木塞,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混着点檀香飘出来,不是那种刺鼻的香,是温温的、软软的,像秋天傍晚晒过太阳的被子味儿,她吸了吸鼻子,刚才还堵在胸口的委屈,居然真的轻了点,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却不是刚才那种憋得慌的哭,是有点松快的哭。
“这……这是啥啊?”姑娘抹着眼泪问。
“干花和木粉混的,我自己瞎配的,”阿陈又拿起个罐子,“这个是茉莉加松针的,闻着更清透点,适合心里乱得慌的时候用。”
姑娘接过第二个罐子,闻了闻,茉莉的清香钻进鼻子,脑子好像都清醒了点。她这阵子跟男朋友分手,又被老板骂,心里攒了一肚子的事儿,晚上下班路过这巷口,看见“贩卖骨灰”四个字,居然鬼使神差走了过来,没想到真遇到这么个奇怪的摊子。
“这罐子……多少钱一个?”姑娘问。
“不要钱,”阿陈摆摆手,“你要是觉得管用,就拿一罐,要是觉得没用,放这儿就行。”
姑娘愣了:“不要钱?那你摆摊干啥?”
“就是想让那些心里攒了‘灰’的人,能有个地方卸卸劲儿,”阿陈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挺干净,“我以前也这样,心里堵得慌,没人说,后来自己捣鼓这些玩意儿,闻着味儿就舒坦点了,想着说不定别人也需要。”
姑娘没说话,拿着那个装着桂花和檀香的罐子,手指摩挲着粗陶的罐壁,冰凉的触感让她冷静了不少。她对着阿陈说了声“谢谢”,转身慢慢走了,高跟鞋的声音没刚才那么急了。
阿陈看着姑娘的背影,把摊前的罐子摆整齐,又拿起一块布擦了擦那块写着“贩卖骨灰”的蓝布。其实他一开始没写这四个字,就写着“卖香罐”,可没人停下来,后来他看着那些路过的人,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点“心事重重”的劲儿,跟揣着一捧烧完的灰似的,就干脆写了“贩卖骨灰”,没想到反而有人愿意停下来了。
过了没一会儿,巷口又走来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领带歪着,头发也乱了,手里攥着个公文包,走到摊前,没说话,直接拿起一个罐子就拔塞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吐出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今儿还是老样子?”阿陈问。
男人点点头,声音有点沙哑:“嗯,最近公司事儿多,家里也不省心,心里堵得慌,来你这儿闻闻味儿,就舒坦多了。”
这男人是阿陈的老主顾,叫老周,是个小老板,天天被生意和家里的事儿烦着,第一次来的时候,跟阿陈抱怨了一晚上,后来就成了常客,每天下班都来这儿拿个罐子,闻一会儿再走,有时候还会跟阿陈聊两句。
“这个是新配的,柏木加陈皮,你试试,”阿陈递过去一个新罐子,“陈皮能解腻,柏木味儿沉,适合你这阵子的劲儿。”
老周接过罐子,闻了闻,点点头:“嗯,这个味儿好,比上次那个更舒坦。阿陈,你说你这脑子咋这么灵,能配出这么多味儿。”
“就是瞎琢磨,”阿陈笑着说,“你心里啥劲儿,就配啥味儿,跟对症下药似的。”
老周又吸了口气,把罐子塞回阿陈手里:“行了,闻够了,心里舒坦多了,明天再来。”说完,整了整领带,脚步轻快了点,往巷口走了。
阿陈把罐子放好,天彻底黑了,他从摊底下拿出个小马扎,坐在梧桐树下,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想起自己刚开始捣鼓这些的时候,是因为奶奶走了,他心里堵得慌,天天睡不着,后来在奶奶的旧箱子里翻到一包晒干的桂花,是奶奶以前自己晒的,他拿出来闻了闻,突然觉得心里的疼好像轻了点,从那以后,他就开始琢磨着配这些香罐。
一开始他就自己用,后来发现小区里有个老太太,天天坐在楼下哭,问了才知道是老伴走了,他就给老太太送了个装着桂花和檀香的罐子,老太太闻了几天,居然不哭了,还跟他说“闻着味儿,好像老伴还在似的”。从那以后,阿陈就想着摆个摊,给那些心里有“灰”的人,送点能舒坦的味儿。
夜慢慢深了,巷子里没什么人了,只有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阿陈正准备收摊,就看见巷口走来个老爷子,背有点驼,手里拄着个拐杖,慢慢悠悠走到摊前,盯着那些罐子看。
“小伙子,你这是卖啥的啊?”老爷子声音有点颤。
“卖‘心里的灰’,”阿陈站起来,扶了老爷子一把,“您要是心里有啥堵得慌的事儿,闻闻这味儿,说不定就舒坦了。”
老爷子点点头,叹了口气:“我老伴走了快一个月了,我天天睡不着,心里空落落的,跟少了块啥似的。”
阿陈拿起一个装着菊花和柏木的罐子,递给老爷子:“这个您拿着,菊花是凉的,柏木味儿沉,您闻闻,说不定能想起老伴的好。”
老爷子接过罐子,拔开软木塞,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眼睛慢慢红了,却没哭,只是轻轻说:“这味儿,跟我老伴以前种的菊花一个味儿……”
阿陈没说话,就陪着老爷子站在梧桐树下。老爷子闻了好久,才把软木塞塞回去,握着罐子说:“小伙子,这罐子多少钱?我买了。”
“不要钱,您拿着用,”阿陈说,“要是觉得管用,就常来,我这儿还有别的味儿。”
老爷子点点头,对着阿陈鞠了个躬:“谢谢你啊小伙子,你这不是卖‘灰’,是给我们这些心里有疙瘩的人,送舒坦呢。”
阿陈赶紧扶住老爷子:“您别客气,我就是想帮衬帮衬。”
老爷子又说了声谢谢,慢慢悠悠往巷口走了,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粗陶罐子,好像攥着什么宝贝似的。
阿陈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心里也暖暖的。他觉得自己这摊没白摆,虽然天天被人骂“晦气”,可只要能让那些心里有“灰”的人,舒坦一点,就值了。
他开始收摊,把那些粗陶罐子一个个放进铺了棉布的箱子里,小心翼翼的,好像那是什么易碎的宝贝。他把那块写着“贩卖骨灰”的蓝布叠好,放进箱子底下,然后扛着箱子,往巷尾的出租屋走。
出租屋不大,只有十几平米,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挂着奶奶的照片,桌子上摆着一堆晒干的花和木粉,还有几个没装满的粗陶罐子。阿陈把箱子放在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小罐子,拔开塞子,闻了闻里面的桂花味儿,好像奶奶还在身边似的。
第二天一早,阿陈又推着小摊去了梧桐树下,刚把蓝布挂好,就看见昨天那个姑娘又来了,手里拿着那个空罐子,脸上带着点笑。
“阿陈,你这罐子太管用了,”姑娘把罐子递给阿陈,“我昨天晚上闻着味儿,居然睡着了,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
“管用就好,”阿陈笑着,又递给姑娘一个新罐子,“这个是玫瑰加薰衣草的,闻着能让人更放松。”
姑娘接过罐子,说了声“谢谢”,又跟阿陈聊了几句,才开开心心走了。
没过多久,老周也来了,还带了个同事,说是同事最近家里有事,心里堵得慌,特意带过来的。阿陈给老周的同事拿了个装着薄荷和松针的罐子,那人闻了一会儿,就说“心里好像没那么堵了”。
慢慢的,阿陈的小摊越来越有名,虽然还是有人骂“晦气”,可来的人却越来越多,有年轻人,有中年人,还有老人,都是心里揣着点“灰”的人,来这儿拿个罐子,闻闻味儿,聊两句,然后带着舒坦的劲儿离开。
阿陈每天都在梧桐树下摆摊,看着那些愁眉苦脸来的人,带着笑脸离开,心里就觉得特别满足。他还是每天都配新的香罐,有时候是桂花加檀香,有时候是茉莉加陈皮,有时候是柏木加菊花,每一种味儿,都对应着一种心里的“灰”。
有一天,巷口的居委会大妈来找阿陈,说有人举报他摆摊“晦气”,让他赶紧收摊。阿陈正愁着,就看见好多老主顾都来了,有那个姑娘,有老周,还有那个老爷子,都跟居委会大妈说“阿陈这摊是好事,能帮人解心宽”。
居委会大妈看着这么多人帮阿陈说话,又听说了阿陈这“贩卖骨灰”的真正意思,也没再让他收摊,只是让他把那块蓝布换了个名字,改成了“卸灰摊”。
阿陈笑着答应了,把蓝布上的字改了,虽然名字不那么扎眼了,可来的人还是一样多,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摊是给心里有“灰”的人,卸劲儿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过,阿陈的小摊还在梧桐树下摆着,每天都有人来,有人走,有人带着愁绪来,有人带着舒坦走。阿陈还是那个穿旧棉布衫的小伙子,手里攥着粗陶罐子,给每一个来的人,递上一罐能解心宽的“灰”。
他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点“灰”,有委屈,有难过,有思念,这些“灰”堵在心里,让人喘不过气,而他能做的,就是给这些“灰”找个出口,让那些心里沉甸甸的人,能轻一点,再轻一点。
有时候晚上收摊,阿陈会坐在梧桐树下,看着天上的星星,闻着手里罐子的香味,想着奶奶,想着那些来摆摊的人,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他觉得,这大概就是他想做的事,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给那些心里有“灰”的人,送点温暖,送点舒坦,让他们知道,就算心里有“灰”,也能有个地方,慢慢卸下来。
后来,阿陈的小摊旁边,多了个小桌子,是老周帮他弄的,上面放着几个小马扎,供来的人坐着聊聊天。有时候大家会一起在梧桐树下坐着,闻着罐子里的香味,聊着各自的心事,好像一群陌生人,因为这些小小的香罐,变成了能说心里话的朋友。
阿陈还是每天配新的香罐,他会根据季节换不同的花,春天用桃花,夏天用荷花,秋天用桂花,冬天用梅花,每一种花,都带着不同的劲儿,能解不同的“灰”。
有人问阿陈,你这摊不赚钱,天天这么干,图啥啊?阿陈总是笑着说,图个心里舒坦,看着别人能卸下心里的“灰”,我就觉得值了。
是啊,有些事,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心里那点踏实,为了能帮到那些需要帮的人。阿陈的“卸灰摊”,就像老巷尽头的一盏小灯,虽然不亮,却能给那些心里有“灰”的人,照个亮,让他们知道,就算心里再堵得慌,也有个地方能歇一歇,卸一卸,然后带着轻快点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梧桐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阿陈的小摊还在那儿,那块“卸灰摊”的蓝布,虽然洗得更旧了,却成了老巷里最温暖的标志。每天都有人来,有人走,带着心事来,带着舒坦走,而阿陈,就守着这个小摊,守着那些小小的粗陶罐子,守着那些心里有“灰”的人,给他们递上一罐能解心宽的香,也递上一份能暖人心的温柔。
厉沉舟蹲在老巷梧桐树下的“卸灰摊”前,指尖摩挲着粗陶罐的纹路,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桂花混檀香的味道,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这儿了。前两次都是来拿罐“解腻”的——公司接连出了两桩棘手的项目,心里堵得慌,朋友老周说这儿有个神奇的小摊,能让人舒坦,他半信半疑来试了试,没想到还真管用。
今儿他没急着拿罐子,而是盯着守摊的年轻人看。这小伙子穿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衫,正低头给新罐子里装干花,手指纤细,动作麻利,脸上总带着点淡淡的笑,看着干净又温和。厉沉舟之前只知道人叫“阿陈”,从没问过真名,今儿不知怎的,就想多嘴问一句。
“阿陈,”厉沉舟开口,声音比平时放轻了点,“你这摊子摆这么久,天天跟人打交道,就没人问过你真名?”
阿陈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随即又笑了:“都是来卸心事儿的,叫啥不都一样?阿陈听着也顺口。”
厉沉舟挑了挑眉,他这人向来较真,越是藏着掖着的事儿,越想弄明白。他往小马扎上坐了坐,拿起个空罐子转着玩:“那可不一样,总不能一直叫你阿陈吧?万一以后我想请你吃顿饭,还喊阿陈,多生分。”
阿陈抿了抿嘴,没说话,又低头装花,只是动作慢了点,耳根好像有点红。厉沉舟看在眼里,心里更纳闷了——一个名字而已,至于这么为难?
正琢磨着,巷口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半大的小子勾肩搭背跑过来,路过摊子时,其中一个瘦高个突然喊了一嗓子:“陈群衰!你今儿咋还在这儿摆摊啊?不跟我们去打球了?”
这话一出口,阿陈手里的干花“哗啦”撒了一地,脸瞬间白了,赶紧弯腰去捡,头埋得低低的,耳根红得快滴血。厉沉舟愣了愣,陈群衰?这名字跟眼前这干净的小伙子,怎么看都不搭边,也难怪他不愿意说。
那几个小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跑过来帮忙捡干花,瘦高个挠着头道歉:“群衰,不对,阿陈哥,对不起啊,忘了你不爱听这名字了。”
阿陈捡着花,声音闷闷的:“没事,你们赶紧走吧,我这儿忙着呢。”
几个小子不敢多留,捡完花就一溜烟跑了。摊前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厉沉舟看着阿陈紧绷的后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合着这小子是嫌自己名字不好听,才一直不肯说。
“陈群衰?”厉沉舟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放得很轻。
阿陈的动作僵了僵,慢慢直起身,脸上有点尴尬,还有点不好意思:“嗯,这是我真名。”
“挺好的名字啊,”厉沉舟故意说得认真,“群是群居的群,衰是……呃,是啥意思?”他其实也知道“衰”字在这儿不怎么好听,可也不能直说。
阿陈苦笑了一声,坐在小马扎上,拿起块布擦了擦手上的花屑:“还能啥意思,就是家里人觉得我小时候总生病,取个‘衰’字,说是能压一压,没想到这名字跟着我一辈子,走到哪儿都被人笑。”
厉沉舟哦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明白了。他小时候也因为名字里的“沉”字被人开玩笑,说他“死气沉沉”,那时候也特别讨厌自己的名字,后来长大了才慢慢释怀。没想到阿陈也有这困扰,还是个这么扎心的名字。
“小时候同学总喊我‘衰仔’,”阿陈低着头,声音轻轻的,“喊得久了,我自己都觉得这名字晦气,后来出来打工,就干脆让别人叫我阿陈,没人知道我真名,也没人再笑话我了。”
厉沉舟看着他委屈又无奈的样子,心里有点发酸。这小伙子看着温和,其实心里藏着不少事儿,连个名字都不敢让人知道,得多在意别人的眼光啊。
“这名字哪儿晦气了?”厉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群衰,群衰,说不定是‘群英荟萃’的意思呢?你家里人说不定是想让你以后能跟一群厉害人在一起,只是没文化,取错字了。”
阿陈愣了愣,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厉沉舟说得斩钉截铁,“你想啊,‘群’是一群的群,‘衰’说不定是他们想写‘萃’,没写对,毕竟这俩字读音有点像。再说了,名字就是个代号,好不好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咋样。你看你这摊子,帮了多少人卸心事儿,比那些名字好听却不干正事的人强多了。”
阿陈看着厉沉舟认真的样子,嘴角慢慢勾起一点笑,眼里的委屈好像少了点:“你真这么觉得?”
“我厉沉舟从不骗人,”厉沉舟指了指自己,“就像我名字里的‘沉’,以前别人总说我死气沉沉,可我觉得‘沉’是沉稳、踏实,现在不也挺好?”
阿陈点点头,拿起一个刚装满的罐子,递给厉沉舟:“这个是新配的,柏木加陈皮,你试试,跟你说的‘沉稳’正好配。”
厉沉舟接过罐子,拔开软木塞闻了闻,一股醇厚的香味钻进鼻子,心里的那点堵得慌的劲儿又轻了点。他看着阿陈脸上重新绽开的笑,觉得这名字的事儿,算是解开了。
从那以后,厉沉舟再来摊子,就直接喊阿陈“群衰”,一开始阿陈还会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喊得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答应。
有一次,老周来摊子,听见厉沉舟喊“群衰”,愣了半天,拉着厉沉舟问:“你咋知道他真名?这小子藏得可严实了,我问了好几次都没告诉我。”
厉沉舟笑了笑,指了指阿陈:“人家自己说的,这名字多好,群英荟萃,一听就是个有福气的。”
阿陈在旁边听着,脸有点红,却没反驳,只是低头笑了笑。老周看着阿陈的样子,又看了看厉沉舟,瞬间明白了,也跟着喊“群衰”,还跟来摊子的老主顾们说:“咱们阿陈有真名,叫陈群衰,是个好名字!”
慢慢的,来摊子的人都知道了阿陈的真名,没人再笑话他,反而觉得这名字听着亲切,都跟着喊“群衰”。阿陈也越来越坦然,不再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有人喊他名字,他会笑着答应,眼里的自信也多了点。
这天,厉沉舟又来摊子,手里拿着个新做的木牌,上面刻着“陈群衰的卸灰摊”七个字,字是他找人刻的,苍劲有力。他把木牌递给阿陈:“以后就挂这牌子,比那块蓝布显眼,也让大家都知道,这摊子是陈群衰开的,是个能帮人卸心事儿的好摊子。”
阿陈接过木牌,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眼里有点湿润。他看着厉沉舟,又看了看周围熟悉的老主顾,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让他无比嫌弃的名字,好像也没那么难听了,甚至还有点温暖。
“谢谢你,厉沉舟,”阿陈的声音有点沙哑,“谢谢你不笑话我,还帮我这么多。”
“谢啥,咱们是朋友嘛,”厉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别再藏着名字了,陈群衰这三个字,比啥都响亮。”
阿陈点点头,把木牌挂在摊前,正好挂在那块蓝布旁边。阳光照在木牌上,字泛着淡淡的光,看着特别醒目。路过的人看见了,都会念一句“陈群衰的卸灰摊”,然后凑过来问:“老板,你就是陈群衰啊?听说你这儿的罐子特别管用?”
阿陈会笑着点头:“是啊,我是陈群衰,你想要啥味儿的罐子,我给你配。”
日子一天天过,“陈群衰的卸灰摊”越来越有名,来的人也越来越多。阿陈不再因为自己的名字自卑,反而觉得这名字是一种标志,代表着他这个能帮人卸心事儿的摊子。他还是每天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衫,在梧桐树下摆摊,给每一个来的人配罐子,听他们说心事,只是脸上的笑越来越多,眼里的自信也越来越足。
厉沉舟还是经常来摊子,有时候是来拿罐子,有时候就是来跟阿陈聊聊天,喊他“群衰”,听他答应,心里就觉得舒坦。他看着阿陈一点点变得开朗,心里也替他高兴——一个名字而已,困住人的从来不是名字本身,而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跨过去了,就啥都不是了。
有一次,之前那几个半大的小子又来摊子,这次他们没喊错,而是规规矩矩喊:“陈群衰哥,我们来拿罐子,最近考试压力大,想闻闻味儿舒坦舒坦。”
阿陈笑着给他们拿罐子,眼里没有了以前的尴尬,只有温和:“行,给你们拿薄荷加松针的,闻着清醒,考试能发挥好。”
小子们拿着罐子,笑着说:“谢谢陈群衰哥!你这名字真好听,比以前那些外号强多了!”
阿陈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厉沉舟在旁边看着,也跟着笑了——你看,只要自己不介意,别人也不会在意,甚至还会觉得,这名字其实挺好听的。
后来,阿陈的摊子旁边又多了个小架子,上面放着他自己写的牌子,上面写着“陈群衰的香罐配方”,里面记着各种干花和木粉的搭配,还有对应的“心事儿”,谁要是想自己配,他就把配方给人家,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有人问他:“群衰,你不怕别人学了你的配方,抢你生意啊?”
阿陈笑着说:“不怕,能帮人卸心事儿就行,不管是谁帮,只要大家心里舒坦,就好。”
厉沉舟看着阿陈坦荡的样子,心里更佩服了。他知道,阿陈已经彻底放下了对名字的执念,现在的他,心里干净又通透,就像他配的香罐,闻着让人舒坦。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梧桐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陈群衰的卸灰摊”还在老巷尽头摆着,那块刻着名字的木牌,在阳光下泛着光,成了老巷里最温暖的风景。每天都有人来,有人走,带着心事来,带着舒坦走,而陈群衰,就守着这个摊子,守着他的香罐,守着那些需要卸心事儿的人,用他那个曾经让他自卑的名字,温暖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厉沉舟有时候会想,要是当初没追问阿陈的真名,要是没帮他解开心里的坎,说不定现在他还在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叫陈群衰。可现在,看着陈群衰坦然又自信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对的事。
其实啊,名字就是个代号,好不好听,顺不顺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是你做的事。就像陈群衰,他用自己的香罐,用自己的温柔,帮了那么多人,就算名字里有个“衰”字,也照样是个让人喜欢、让人佩服的人。
后来,厉沉舟公司的项目顺利解决了,他还是会经常来陈群衰的摊子,不是因为心里堵得慌,就是想跟陈群衰聊聊天,闻闻他配的香罐,感受一下老巷里的这份温暖。他觉得,认识陈群衰,知道了他的真名,看着他一点点变得开朗,是他这段时间最幸运的事。
而陈群衰也知道,要是没有厉沉舟,他可能还会一直藏着自己的名字,一直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是厉沉舟让他明白,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内心,是自己做的事。现在的他,喜欢自己的名字,喜欢自己的摊子,喜欢每天在这里帮人卸心事儿的日子。
老巷的风还在吹,梧桐树叶还在沙沙响,“陈群衰的卸灰摊”还在那儿,守着一份温暖,一份坦然,也守着陈群衰和厉沉舟之间,那份因为一个名字而结下的珍贵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