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刚从警局录完口供出来,就看见厉沉舟靠在他那辆黑色轿车旁,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袋,见她过来,直接把文件袋递了过去:“打开看看。”
温然犹豫了一下,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份分公司转让协议,上面写着,厉沉舟把旗下一家做医疗器械的分公司,全额转让给她,签字页已经签好了厉沉舟的名字。
“这……这是你的分公司?”温然手里的文件袋差点掉在地上,整个人都蒙了,“你把公司给我?我也不会经营啊,我学的是科研,跟做生意一点都不沾边。”
厉沉舟笑了笑,从车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经济学原理》,塞到她手里:“不会就学。照着这个好好学,学半个月就行。半个月,你肯定能掌管这个公司——这公司规模不大,业务也简单,你这么聪明,一学就会。”
温然捏着那本沉甸甸的书,心里满是疑惑。厉沉舟前几天还逼她做内应,现在突然送她一家公司,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抬头看着厉沉舟,直接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平白无故送我一家公司,肯定有目的吧?”
厉沉舟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里带着点刻意的温柔:“当然是对你有感觉了。以前没发现,现在跟你接触多了,才觉得你比苏晚好太多。”
温然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别跟我来这套。你是不是玩腻了苏晚,又开始想玩我?厉沉舟,我跟苏晚不一样,不吃你这一套。”
“不是玩,是真心的。”厉沉舟赶紧解释,语气还带着点委屈,“苏晚那是我看错了人,她心思太多,还总跟我对着干,一点都不体贴。但你不一样,你重情义,当年我帮你家,你一直记着,还愿意帮我做内应——我接触多了女人,才发现,温然,你是最好的。”
他伸手想碰温然的肩膀,却被温然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温然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厉沉舟,你觉得我会信你吗?你送我公司,无非是想让我彻底跟苏晚决裂,帮你对付她。你以为用一家公司就能收买我?太天真了。”
“我没有想收买你,就是想对你好。”厉沉舟的脸色沉了沉,却还是耐着性子说,“你要是不信,可以先拿着公司,经营试试。要是觉得不好,随时还给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跟我在一起,比跟苏晚混在一起强——她能给你什么?也就是一起收集证据,跟我作对,最后说不定还会连累你。”
温然心里更清楚了,厉沉舟这是在挑拨她和苏晚的关系。她把文件袋和书递还给厉沉舟,语气坚定:“这公司我不要,书我也不用学。我跟苏晚是最好的朋友,不会因为你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跟她决裂。厉沉舟,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厉沉舟没想到温然会这么干脆地拒绝,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温然,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心送你公司,你还不领情?你以为你有的选吗?要是不跟我站一边,等我收拾了苏晚和陆泽,下一个就是你!”
“我早就说过,我不怕你。”温然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你要是想对付我,尽管来。但想让我背叛苏晚,不可能。”
说完,温然转身就走,根本不看厉沉舟难看的脸色。
厉沉舟站在原地,手里攥着文件袋和书,气得浑身发抖。他本来以为,用一家公司就能收买温然,让她跟苏晚反目,没想到温然这么油盐不进,还敢跟他叫板。
“妈的!又是一个不知好歹的臭娘们!”他狠狠把文件袋和书扔回车里,骂了一句。但心里却没放弃——温然越是拒绝,他越觉得有意思。他就不信,没有钱和利益打不动的人,只要他再加把劲,早晚能让温然屈服。
他发动车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计划——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温然不是重情义吗?那就从她父母下手,不信她不妥协。
而温然走出没多远,就掏出手机给苏晚打了电话,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她。
“什么?他送你一家公司?”苏晚的声音里满是惊讶,“这厉沉舟也太能折腾了,一会儿逼你做内应,一会儿又送你公司,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想干什么,无非是想挑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让我帮他对付你。”温然冷笑一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上他的当。而且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下一步会对我爸妈下手,我得赶紧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小心点。”
“对,你赶紧回去跟叔叔阿姨说,让他们最近别出门,有什么事随时跟我们联系。”苏晚的语气也严肃起来,“我再跟陆泽说一声,让他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叔叔阿姨的安全。”
挂了电话,温然加快脚步往家走。她知道,厉沉舟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更危险。但她不会害怕,更不会妥协——只要她和苏晚、陆泽联手,就一定能打败厉沉舟,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温然拿着厉沉舟给的那份分公司转让协议,在出租屋里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夜。书桌上的《经济学原理》摊开着,扉页上厉沉舟潦草的签名刺得她眼睛发疼,可协议上“全额转让”几个字,又像块磁石一样吸着她的目光。
她想起爸妈还住在老城区的旧房子里,冬天漏风、夏天漏雨,妈妈总念叨着想去医院做个体检,却总因为舍不得钱一拖再拖;想起自己读博时省吃俭用,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而现在,只要签了字,不仅爸妈能过上好日子,她自己也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就这一次,”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帮厉沉舟这一次,拿到公司,以后就跟他撇清关系,也算是报答他当年的恩情了。”
第二天一早,温然就给厉沉舟打了电话,语气平静:“我答应你,帮你对付苏晚。但公司转让协议,必须现在就办手续。”
厉沉舟在电话那头笑得得意:“没问题,手续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来公司,签完字,公司就是你的了。至于苏晚,你找个理由把她骗出来,剩下的事交给我。”
温然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苏晚的号码,声音尽量装得自然:“晚晚,今天我生日,想跟你单独聚聚,就在咱们以前常去的那家西餐厅,晚上七点,你一定要来啊。”
电话那头的苏晚立刻答应:“当然来!你怎么不早说,我得去给你买个礼物!”
温然挂了电话,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但一想到爸妈和即将到手的公司,还是硬起了心肠。
晚上七点,温然提前来到西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厉沉舟早已在隔壁包间等着,见她来了,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瓶:“一会儿把这个放进苏晚的红酒里,她喝了很快就会晕过去。”
温然接过药瓶,手指忍不住发抖。没过多久,苏晚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然然,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
温然赶紧把药瓶藏进包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晚晚。快坐,我已经点好你爱吃的牛排了。”
苏晚坐下来,把礼物递给她:“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我挑了好久呢。”
温然接过礼物,却没心思打开,只是一个劲地给苏晚倒红酒:“晚晚,喝杯红酒,庆祝一下。”
苏晚没多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着说:“然然,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感觉你怪怪的。”
温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转移话题:“没有啊,可能是最近研究所的事有点多,累了。对了,你跟陆泽收集厉沉舟的证据,进展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苏晚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温然开始变得模糊。“然然,我怎么……有点晕……”她话还没说完,就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温然看着苏晚晕倒的样子,心里一阵慌乱,却还是立刻起身,对着隔壁包间喊了一声:“厉沉舟,她晕了。”
厉沉舟很快走了进来,看到晕倒的苏晚,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打了个响指,两个壮汉立刻进来,小心翼翼地把苏晚抬了出去,放进早已停在门口的车里。
西餐厅里的服务员和其他客人吓得不敢出声,厉沉舟却毫不在意,走到温然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好,温然。”
温然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像空了一块,她抬头看着厉沉舟,声音沙哑:“厉沉舟,我帮你把苏晚骗来了,你也把公司给我了,咱们两不相欠了,对吗?”
厉沉舟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带着点玩味:“两不相欠?温然,你太天真了。不过,你这次做得确实不错,公司以后就是你的了。至于苏晚,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
温然心里一紧,赶紧问:“你想对苏晚做什么?厉沉舟,你别伤害她!”
“伤害她?”厉沉舟嗤笑一声,“我只是想让她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明天去公司找我的助理,他会帮你办剩下的手续。”
说完,厉沉舟转身就走,留下温然一个人站在西餐厅里。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满是后悔和恐惧——她不该为了钱,背叛最好的朋友,更不该相信厉沉舟的话。
她冲出西餐厅,朝着厉沉舟车子开走的方向追去,可车子早已没了踪影。她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给陆泽打电话,声音带着哭腔:“陆泽,不好了!我把苏晚骗出来了,厉沉舟用迷药把她晕了,你快想想办法,救救苏晚!”
温然握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电话里陆泽的吼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可她只能死死咬着嘴唇,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直到“嘟嘟”的忙音传来,她才腿一软,靠在西餐厅门口的墙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陆哥,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她对着忙音的手机喃喃自语,声音里全是绝望。刚才厉沉舟那副得意的样子还在眼前晃,她不敢想,苏晚落在厉沉舟手里,会遭遇什么。
她擦了擦眼泪,又赶紧翻出手机通讯录,想找其他人帮忙,可手指划来划去,翻遍了所有联系人,却发现除了苏晚和陆泽,她在这座城市里,根本没有能托付急事的朋友。研究所的同事大多只是工作往来,以前的同学也早就断了联系,爸妈年纪大了,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担心……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救苏晚,就别报警,也别告诉任何人。半小时后,自己来城郊废弃工厂,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
温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用想,这肯定是厉沉舟发来的。他这是想把她也骗过去,一网打尽?可她没有别的选择,苏晚还在他手里,就算是陷阱,她也必须去。
她赶紧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城郊废弃工厂的地址。车子一路颠簸,温然坐在后座,心里又怕又悔。她恨自己当初贪财,被厉沉舟的公司诱惑,背叛了最好的朋友;更恨自己现在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只能任由厉沉舟摆布。
与此同时,陆泽挂了温然的电话后,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下。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温然”的名字,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都泛了白。
“妈的!”他狠狠骂了一句,虽然刚才在电话里把温然骂得狗血淋头,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能不管苏晚。厉沉舟那个人心狠手辣,苏晚落在他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
他原本确实是在给外地送货,可挂了温然的电话后,他立刻给公司的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赶紧过来接手送货的事,自己则掉转车头,朝着城郊的方向开去。
“温然这个蠢货,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陆泽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骂道,同时拿出手机,给之前认识的一个警察朋友打了电话,“张哥,帮我个忙,城郊废弃工厂,可能有绑架案,我现在正往那边赶,你们也赶紧派人过来,注意隐蔽,别打草惊蛇。”
挂了电话,陆泽踩下油门,车子飞快地朝着城郊驶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在厉沉舟对苏晚下手之前,把苏晚救出来。至于温然,等救了苏晚,再跟她算账!
而温然乘坐的出租车,也终于到了城郊废弃工厂门口。她付了车费,看着眼前破旧的工厂,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心里一阵发怵。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她把手机调成了录音模式,想着就算自己出事,也能留下点证据。然后,她一步步走进了工厂。
工厂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光线很暗,只有几盏破旧的灯泡亮着,忽明忽暗。她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厉沉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温然,你倒是挺准时。”
温然抬头一看,厉沉舟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铁架子上,手里夹着一根烟,苏晚则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头垂着,还没醒过来。
“厉沉舟,你把苏晚放了!”温然鼓起勇气,对着他喊道。
厉沉舟笑了笑,从铁架子上跳下来,走到温然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放了她?温然,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你以为你帮我骗来苏晚,就能跟我两不相欠?太天真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狠:“我告诉你,从你答应帮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跟我绑在一条船上了。苏晚要是出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温然被他捏得生疼,却还是倔强地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放了苏晚,我什么都答应你,公司我也还给你!”
“现在才说还公司?晚了。”厉沉舟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着,“我要的,可不止是公司。我要让苏晚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我还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人,没有好结果。”
就在这时,工厂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紧接着,是警察的喊话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释放人质!”
厉沉舟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猛地回头看向温然:“是你报的警?!”
温然也愣住了,她没报警,是陆泽?!
就在厉沉舟分神的瞬间,陆泽突然从旁边的机器后面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厉沉舟,对着温然喊:“快解开苏晚的绳子!”
温然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刚才来的路上特意买的),用力割着绑在苏晚身上的绳子。
厉沉舟被陆泽抱住,拼命挣扎,手里的匕首胡乱挥舞着,划伤了陆泽的胳膊。“陆泽,你他妈找死!”
“我看找死的是你!”陆泽忍着疼,死死抱住厉沉舟,不让他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