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母女反目(1 / 2)

后半夜的月光透过窗帘缝,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银线。厉沉舟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轻得像片羽毛——他侧头看了眼身边熟睡的苏晚,她眉头还微蹙着,大概是白天跟苏柔闹得太凶,连梦里都没彻底放松。

床头柜上放着个崭新的黑色盒子,是他昨天特意去理发店买的专业推子,说明书被他翻得卷了边,连最容易卡头发的死角怎么处理,都在心里过了三遍。他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动手,可下午看到苏晚对着镜子拨弄头发时,随口说了句“最近总掉头发,要是能剃光了省心就好了”,这话像颗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

“就当给她个难忘的‘惊喜’。”厉沉舟小声嘀咕,拿起推子,先按了下开关试了试——“嗡嗡”的低鸣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明显,他赶紧关掉,紧张地看了眼苏晚,见她只是咂了咂嘴,没醒,才松了口气。

他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苏晚散在枕头上的长发拢到一边,推子贴着她的发顶,刚要往下推,手又顿住了——苏晚的头发又黑又软,平时摸起来像绸缎,这一推,可就全没了。他犹豫了两秒,想起苏晚说“省心”时的语气,还是咬了咬牙,打开推子,贴着头皮慢慢推了下去。

“嗡嗡”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苏晚的睫毛颤了颤,厉沉舟吓得手一停,心脏差点跳出来。他屏住呼吸,等了半分钟,见苏晚没醒,才继续动作,推子一点点移动,黑色的头发像碎雪一样落在床单上、地板上。

他推得格外小心,生怕碰到苏晚的头皮,也怕推得不均匀,一会儿高一会儿低。额前的碎发最难处理,他几乎是贴着皮肤一点点刮,连眉毛旁边的小绒毛都没敢碰。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苏晚的头顶渐渐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下一层青色的发茬,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厉沉舟关掉推子,把散落的头发拢到一起,用纸巾包好,偷偷扔进卫生间的垃圾桶。他回到卧室,蹲在床边,看着苏晚的光头,忍不住笑了——明明是个有点滑稽的造型,可落在苏晚脸上,反而显得她的五官更精致了,尤其是额头,露出来后,显得特别干净。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苏晚的发茬,有点扎手,像刚长出来的小草。苏晚被他碰得瑟缩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厉沉舟?你干嘛呢?大半夜不睡觉……”

厉沉舟赶紧把手缩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干嘛,看你睡得挺香,想给你盖盖被子。”

苏晚揉了揉眼睛,没多想,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哦,那你也赶紧睡,明天还得去店里呢。”

“好。”厉沉舟应着,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那边躺下,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又紧张又期待——他等着明天早上苏晚看到自己发型时的反应,不知道是会气到跳脚,还是会笑出来。

第二天一早,苏晚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她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抬手想拢头发,却摸了个空——手心触到的不是柔软的发丝,而是一片扎手的、冰凉的头皮。

“嗯?”苏晚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又摸了一把,还是同样的触感。她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就往卫生间跑,连鞋都没穿。

厉沉舟被她的动静吵醒,赶紧跟了过去,靠在卫生间门口,强忍着笑,假装关切地问:“怎么了?这么着急跑过来?”

苏晚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光头的自己,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又摸了摸两边的鬓角,最后甚至摸了摸后脑勺——全是光的!连一根长头发都没有!

“厉沉舟!”苏晚猛地转头,瞪着门口的厉沉舟,声音都在发抖,“我的头发呢?!我的头发怎么没了?!”

厉沉舟见瞒不住了,挠了挠头,笑着走过去:“那个……昨晚我看你说掉头发心烦,就想着帮你剃了,省得你总操心。你看,这多省心啊,早上起来都不用梳头。”

“省心?”苏晚气得差点跳起来,伸手就去拧厉沉舟的胳膊,“我让你省心!厉沉舟你是不是有病?我好好的头发,你给我剃光了!我以后怎么出门啊?!”

厉沉舟也不躲,任由她拧着,还故意往她身边凑了凑:“别生气嘛,你看你剃光头也挺好看的,显得脸小,还显白。再说了,头发还能长出来,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剃,咱们俩都当光头,情侣款。”

“谁要跟你情侣款!”苏晚虽然在生气,可看到厉沉舟一脸讨好的样子,再看看镜中自己的光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傻?哪有人偷偷给别人剃光头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店里啊?客人看到我,还以为我是刚放出来的呢!”

“怕什么,”厉沉舟伸手从衣柜里拿出一顶米白色的针织帽,递到苏晚手里,“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这帽子是我昨天特意买的,软乎乎的,戴着也不勒头。再说了,店里的客人要是敢说闲话,我帮你怼回去。”

苏晚接过帽子,戴在头上,大小刚好合适,柔软的毛线贴在头皮上,很舒服。她看着镜中戴帽子的自己,虽然还是有点不习惯,可也没那么难看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苏晚瞪了厉沉舟一眼,心里的气早就消得差不多了——其实她昨天说“剃光省心”也不是随口说说,最近因为苏柔的事,她确实没心思打理头发,只是没想到厉沉舟真的会动手,还选在半夜偷偷摸摸地干。

厉沉舟见她不生气了,赶紧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帽子:“那你原谅我了?”

“原谅你可以,”苏晚转过身,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厉沉舟的头发,“不过你得答应我,下次再想干这种‘惊喜’的事,先跟我商量一下,不然我就把你的头发也剃光。”

“好,我答应你。”厉沉舟笑着点头,还故意把脑袋凑过去,“你要是现在想剃,我也没意见,反正跟你情侣款,我乐意。”

“才不要,”苏晚推开他的脑袋,“你剃光头肯定没我好看,我才不跟你情侣款。”

两人闹了一会儿,苏晚去洗漱,厉沉舟去做早餐。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苏晚站在卫生间里,看着镜中戴帽子的自己,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其实这个“惊喜”虽然有点荒唐,可她能感觉到厉沉舟的心意,他是真的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真的想帮她解决烦恼。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去店里。路上,苏晚总觉得别人在看她,下意识地想把帽子往下拉。厉沉舟看出了她的心思,伸手握住她的手:“别在意别人的眼光,你戴这个帽子很好看,比以前更有气质。”

苏晚看着厉沉舟认真的眼神,心里暖暖的,不再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到了店里,店员看到苏晚的帽子,好奇地问:“苏姐,你怎么戴帽子了?以前不都不戴的吗?”

苏晚还没说话,厉沉舟就先开口了:“最近天气凉了,戴帽子暖和,而且这帽子是我给她买的,好看吧?”

店员笑着点头:“好看!苏姐戴什么都好看!”

苏晚无奈地看了厉沉舟一眼,心里却甜甜的。她知道,有厉沉舟在身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会一直护着她,一直觉得她好看。

上午的客人不多,苏晚坐在柜台后,整理着账本。厉沉舟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地给她递杯水,或者跟她聊几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安静。

“对了,厉沉舟,”苏晚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厉沉舟,“你昨天买推子的时候,有没有顺便买个假发?我总不能一直戴帽子吧,万一热了怎么办?”

“买了,”厉沉舟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长卷发假发,“我还买了好几种款式,有长直的,有短卷的,等你想换的时候,咱们可以换着戴。”

苏晚看着厉沉舟手里的假发,又好气又好笑:“厉沉舟,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给我剃光头了?连假发都准备好了。”

“没有,”厉沉舟赶紧摆手,“我就是怕你生气,提前准备好,让你有得选。不过你要是喜欢这个光头造型,不戴假发也挺好的,我觉得特别酷。”

“酷你个头!”苏晚拿起一个假发,往厉沉舟头上扣,“我看你这么喜欢光头,不如你先试试这个假发,体验一下长发的感觉。”

厉沉舟也不躲,任由她把假发扣在自己头上。黑色的长卷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耳朵,看起来有点滑稽,又有点好笑。

苏晚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厉沉舟,你这样子也太搞笑了,像个女的。”

厉沉舟也笑了,伸手把假发摘下来,重新递给苏晚:“还是你戴好看,我戴太违和了。”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店里的气氛变得格外轻松。苏晚看着厉沉舟的笑脸,心里满是幸福——她以前总觉得,幸福是有很多钱,有很多朋友,可现在她才明白,真正的幸福,是有一个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能陪着你,护着你,跟你一起闹,一起笑。

下午的时候,王秀兰果然带着警察来了。她一进门就指着苏晚,对着警察喊:“警察同志!就是她!她把我女儿的手废了!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苏晚看到王秀兰,脸色冷了下来。厉沉舟站起身,挡在苏晚身前,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证据,递给警察:“警察同志,事情不是她所说的那样。是她女儿苏柔先找人造谣我女朋友偷钱,想让我女朋友身败名裂,我女朋友只是自卫。这是苏柔转账给造谣者的记录,还有造谣者的证词,你们可以看一下。”

警察接过证据,仔细看了看,又问了王秀兰几个问题。王秀兰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带着警察走了。

看着王秀兰离开的背影,苏晚松了口气。厉沉舟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没事了,以后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苏晚点点头,靠在厉沉舟怀里:“厉沉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瓜,”厉沉舟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帮你帮谁?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好。”苏晚点点头,心里满是温暖。

夕阳西下,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苏晚戴着帽子,忙着招呼客人,厉沉舟在旁边帮忙打包、算账。看着眼前忙碌而温馨的场景,苏晚心里暗暗发誓——她要好好经营这家店,好好跟厉沉舟在一起,再也不让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影响到她的生活。

而此刻的另一边,苏柔躺在医院里,看着自己被石膏固定的手,眼里满是恨意。王秀兰坐在旁边,一边掉眼泪,一边骂苏晚。

“妈,你别骂了,”苏柔的声音冰冷,“骂有什么用?我们得想办法,让苏晚付出代价!”

王秀兰抬起头,看着苏柔:“可是警察都不帮我们,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警察不帮我们,不代表别人不帮我们。”苏柔的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我想起一个人,他肯定能帮我们对付苏晚和厉沉舟。”

“谁?”王秀兰问。

“光头的大哥,强哥。”苏柔说,“光头是强哥的亲弟弟,厉沉舟杀了光头,强哥肯定不会放过他。我们只要把厉沉舟杀了光头的事告诉强哥,强哥肯定会替光头报仇,到时候,苏晚和厉沉舟就死定了!”

王秀兰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强哥在道上很有势力,只要他肯帮忙,苏晚和厉沉舟肯定跑不了!柔柔,你赶紧联系强哥!”

“好。”苏柔拿出手机,开始翻找强哥的联系方式。她的眼神里满是疯狂——苏晚,厉沉舟,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而店里的苏晚和厉沉舟,还不知道一场新的危机,正在向他们靠近。他们只是沉浸在眼前的幸福里,期待着未来的日子能一直这么平静、温馨。

晚上关店的时候,厉沉舟牵着苏晚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厉沉舟,”苏晚突然开口,“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么幸福?”

厉沉舟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苏晚:“会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护着你,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苏晚看着厉沉舟的眼睛,心里满是坚定。她知道,未来可能还会有很多麻烦,可只要有厉沉舟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两人相视而笑,手牵着手,继续往家走。夜色温柔,路灯明亮,他们的身影,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也越来越近。

医院病房里的白炽灯泛着冷光,照得苏柔缠满石膏的手格外刺眼。她正对着手机里强哥的联系方式犹豫,王秀兰拎着个塑料袋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兴奋,手里还攥着个红色的玻璃罐。

“柔柔,妈给你带好东西了!”王秀兰把塑料袋往床头柜上一放,献宝似的把玻璃罐递到苏柔面前,罐身上印着“特辣魔鬼酱”几个字,标签都没撕干净。

苏柔皱着眉往后躲了躲,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妈你干嘛?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吃不了辣!一吃辣就烧心,你忘了上次我吃个辣椒炒肉都吐了?”

王秀兰却像没听见一样,拧开辣酱的盖子,一股冲鼻的辣味瞬间弥漫在病房里。她拿起旁边的勺子,挖了一大勺辣酱,就往苏柔嘴边送:“哎呀,你尝尝嘛!这酱可有名了,吃了能开胃!你最近都没怎么吃饭,多吃点才能好得快!”

“我不吃!”苏柔猛地偏过头,勺子里的辣酱蹭到她的嘴角,辣得她赶紧用手去擦,眼泪都快出来了,“妈你是不是疯了?我都说了我吃不了辣!你想害死我啊?”

王秀兰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兴奋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烦躁。她把勺子重重地摔在床头柜上,辣酱溅出来,滴在苏柔的病号服上,留下一片片暗红的印子。

“害死你?我害你干什么?”王秀兰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里带着苏柔从未见过的怨怼,“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呢?赌钱输了那么多,我把养老钱都给你填窟窿了!现在手又断了,强哥那边也联系不上,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苏柔愣住了,她没想到王秀兰会突然说这种话。她看着王秀兰扭曲的脸,心里一阵发凉:“妈,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女儿?”王秀兰冷笑一声,指着苏柔的鼻子,“你要是真把我当妈,就不会让我这么操心!当初要不是你非要抢厉沉舟,能把苏晚惹急了?能断了手?现在倒好,苏晚那边有厉沉舟护着,我们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你说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苏柔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是因为委屈,是因为愤怒和心寒。她一直以为王秀兰是真心疼她,哪怕偏心,也是护着她的,可现在才发现,王秀兰疼的,从来不是她这个人,是那个“能给她带来好处”的女儿。

“所以你给我灌辣酱,就是因为我没用了?”苏柔的声音发颤,盯着王秀兰手里的辣酱罐,“你觉得我断了手,帮不了你报仇,也帮不了你攀厉沉舟,就想让我吃辣难受,是不是?”

王秀兰被说中了心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硬起心肠:“我是为了你好!你吃点辣怎么了?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想报仇?还想抢厉沉舟?我看你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