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斜斜照进苏晚的小花店，玻璃门上贴着新换的向日葵贴纸，暖得晃眼。厉沉舟拎着刚买的草莓蛋糕走进来，就看见苏晚正对着镜子笑——不是之前那种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笑，是眉眼都舒展开的、彻底放松的笑。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厉沉舟把蛋糕放在柜台上，凑过去一看，瞬间愣了。苏晚脸上曾经纵横的疤痕，不知什么时候竟彻底消失了，皮肤光滑得像从没被硫酸灼伤过，连之前最明显的那道浅印子，也淡得几乎看不见。
“你看！”苏晚指着自己的脸，语气里满是惊喜，“早上化妆的时候发现的，疤痕真的没了！”
厉沉舟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心里又酸又软。这几年，他没少为苏晚的脸费心——托人找遍国内外的皮肤科专家，甚至放下工作陪她去国外做最新的细胞修复治疗，每次看到苏晚因为疤痕偷偷难过，他都恨不得替她受过。现在看着她脸上光滑如初，他眼眶都有点发热：“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苏晚靠在他怀里，声音轻轻的：“其实我知道，不是什么神奇的治疗突然见效，是你这几年的陪伴和照顾，让我心里的疤先好了。心里不难受了，脸上的疤好像也跟着慢慢淡了。”
厉沉舟紧紧抱着她，没说话——他从没想过“爱”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能把曾经深可见骨的伤疤，一点点抚平。
也就是从这天起，苏晚开始经常提起苏柔。一开始只是偶尔说“不知道她在精神病院过得怎么样”，后来就会跟厉沉舟商量：“要不……我们去看看她吧？我想跟她好好聊聊。”
厉沉舟一开始是反对的，他怕苏柔再刺激到苏晚，可架不住苏晚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两人一起去精神病院的时候，苏柔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头发梳得整齐，穿着干净的病号服，看起来比之前安分多了。
“姐姐……”苏柔看见苏晚，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有愧疚，也有不安。
苏晚在她对面坐下，递过去一个苹果：“这几年，辛苦你了。”
苏柔接过苹果，手指攥得紧紧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姐姐，我对不起你……我那时候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种事……”
苏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很平静：“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跟医院申请了，让你出院。”
这话一出来，不仅苏柔愣住了，连旁边的厉沉舟都惊呆了：“苏晚，你……”
苏晚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坚定：“我想过了，她已经受到惩罚了，总不能一辈子待在精神病院。给她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彻底放下的机会。”
苏柔反应过来后，哭得更凶了，拉着苏晚的手不停道歉：“姐姐，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我出去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犯傻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忙着帮苏柔办理出院手续，还在自己家附近租了个小房子，给苏柔置办了新衣服和生活用品。厉沉舟虽然担心，但看着苏晚忙碌时眼里的光，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要苏晚开心，他愿意支持她的决定。
出院那天，苏晚亲自去接苏柔。苏柔走出精神病院大门，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姐姐，以后我一定好好跟你学开花店，帮你打理生意。”
苏晚笑着点点头，把钥匙递给她：“先去把东西放好，晚上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苏柔接过钥匙，转身往出租屋走。苏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她觉得，一切终于要回到正轨了。
可谁也没想到，当天晚上，苏晚去出租屋找苏柔的时候，却看到了让她浑身发冷的一幕。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苏柔打电话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得意，跟白天的温顺完全不一样：“妈，我跟你说，我今天出院了！苏晚那个傻子，真以为我疯了，还帮我办理出院手续，给我租房子……”
苏晚的脚步顿在门口，血液瞬间凉了半截。她推开门，就看见苏柔拿着手机，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容。
苏柔看见苏晚，脸色瞬间变了，慌忙挂了电话：“姐姐……你怎么来了？”
苏晚看着她，声音都在发抖：“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装疯的？”
苏柔知道瞒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是！我就是装的！从一开始我就没疯！我要是不装疯，你们怎么会同情我？怎么会让我出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晚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我已经原谅你了，我给你机会重新开始，你为什么还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