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尽力。”医生说完赶紧进去了。
走廊里静得吓人,就听见产房里的痛呼声断断续续传出来。厉沉舟靠着墙,脑子里乱哄哄的——想起认识肖瑶这些年,她总大大咧咧挎着苏晚,喊他“厉沉舟,照顾好我家晚晚。”,带着点咋咋呼呼的大咧;想起那天厨房里自己性情失控的样子,她那绝望的眼神;想起她平静说“不用你娶我”时,眼里藏不住的崩溃劲儿。
他欠她的,太多了。
又熬了一个钟头,一声响亮的婴儿哭突然划破安静。
医生抱着孩子出来,一脸累却笑着说:“恭喜,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厉沉舟悬着的心“咚”地落下来,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肖瑶被推出来时,脸白得像纸,嘴唇一点血色没有,眼睛闭着,虚得像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厉沉舟想上前,被肖瑶妈拦住了:“她现在不想见你。”
他停在那儿,看着护士把孩子抱去育婴室,看着肖瑶被推回病房,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当天下午,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来了——苏晚。
她穿件简单的风衣,头发剪短了,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往里瞅。肖瑶醒着,正望着天花板发呆,没看见她。
厉沉舟看见苏晚,心像被什么攥紧了。走过去,声音哑得很:“你回来了。”
苏晚转过头,眼神平静得像看个陌生人:“我来看看肖瑶。”
“她刚醒,还虚着呢。”
“我知道。”苏晚顿了顿,“孩子呢?”
“在育婴室。”
俩人没再说话,就隔着几步远,在走廊里站着。
这时候,肖瑶的手机“嗡嗡”两声,震地从床头柜上滑下来,屏幕亮了,上面是条刚发来的信息,发件人是苏晚,就一行字:“肖瑶,祝你幸福。”
肖瑶看见了那条信息,眼圈慢慢红了。苏晚没进去,就对着病房方向轻轻说了句“好好保重”,转身走了。
厉沉舟想追,脚像灌了铅。他知道,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的事。
病房里,肖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慢慢转过头看门口,就看见空荡荡的走廊。她想扶着床头柜起来,但又放弃了,默默看向窗外,眼泪悄悄掉了下来。
这场因为生孩子起的风波,没吵没闹,没有谁怪谁,可就像块石头扔进深深的泥潭,在每个人心里荡开的涟漪,怎么也平不了。有些伤口,就算结了痂,疤也永远在那儿,一碰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