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熬药,用小勺吹凉,再一勺一勺地喂下。
用月亮泉水浸湿软布,为她擦拭依旧留有疤痕的伤口。
他的动作笨拙,却有一种不容打扰的专注。
昏睡中的岚砚秋偶尔会说胡话,呓语着“好渴”。
苍子文便立刻端来清水,一点点润湿她干裂的嘴唇。
有时她会因药力冲击而痛苦呻吟。
苍子文就会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蝴蝶。
“别怕,岚师妹,我在这里……”
江篱坐在角落,一边用小刀刮着一块不知名的沙漠植物的皮,一边偷偷观察着。
她用手肘戳了戳身旁假寐的林渊,压低声音,用口型无声地问:“他喜欢她?”
林渊眼皮都没抬,回了两个字的口型:“废话。”
江篱的眼睛亮晶晶的,又无声问道:“那她知道吗?”
林渊终于睁开眼,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写满了“你觉得呢?”
江篱想了想岚砚秋那比男人还粗的神经,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短暂的轻松,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凝重。
他们都清楚,这份宁静,是建立在火山口上的。
第五天。
岚砚秋醒了。
她睁开眼,迷茫地看着陌生的兽皮帐篷顶。
“我……这是哪?”
“岚师妹!你醒了!”
苍子文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巨大的狂喜。
“苍师兄?”岚砚秋愣住,“我记得……被蝎子咬了……”
“是沙行蝎王,你昏迷了五天。”苍子文声音沙哑,端来温热的汤药,“来,先把药喝了。”
他熟练地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岚砚秋被他一口一口地喂着,感觉浑身别扭。
“师兄,我自己来……”
“别动。”
苍子文按住她的手,语气是罕见的强硬,“你还很虚。”
岚砚秋撇了撇嘴,没再反抗。
她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比病人还像病人的师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有点暖,又有点酸。
岚砚秋不自觉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脸颊有些发烫。
师兄平时看着温吞,没想到……还挺会照顾人的。
她心里想着,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
帐篷的角落里。
江篱对林渊眨了眨眼,露出了然的笑容。
林渊笑着摇摇头,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帐篷门口,一把掀开了厚重的帘子。
刺目的阳光瞬间涌入,驱散了帐篷内几日来挥之不去的药草味和沉闷。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也打断了岚砚秋和苍子文之间那份微妙的气氛。
“咳!”岚砚秋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坐直了身子,挣脱了苍子文的手。“我……我骨头都要躺酥了!”
她一边说,一边就要掀开兽皮毯下床,动作急切,想证明自己已经没事。
“胡闹!”苍子文脸色一变,立刻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的经脉才刚刚稳固,乱动什么!”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岚砚秋脖子一梗,不服气地顶了回去。可她刚一用力,腿上便传来一阵酸软,身体晃了晃,差点又倒回去。
苍子文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哎呀苍师兄,”江篱笑嘻嘻地走过来,把手里的水罐放到一边,“岚师姐又不是纸糊的,让她见见光,不然真要发霉啦。”
她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凑到岚砚秋身边闻了闻,然后夸张地捏住鼻子:“嗯,已经有股蘑菇味儿了。”
“你才蘑菇味儿!”岚砚秋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伸手就要去拍她。
帐篷里的气氛顿时活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