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神殿的道路,已被彻底淹没在杀戮的狂潮之中。
霜巨人的嘶吼、冰夷族平民绝望的哭喊、冰矛断裂的脆响与血肉被砸烂的闷响,交织成一曲末日的悲歌。
“滚开!”
林渊双目赤红,断海境的修为毫无保留地喷薄而出!
磅礴的“霸王之势”化作无形的气浪,将他面前两名挥舞冰锤的霜巨人震得踉跄后退。
他根本不看战果,身形如电,贴着一名巨人粗壮的大腿掠过。
刺骨的寒风从他耳畔呼啸而过,一柄断裂的冰矛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溅,划出一道血痕。
但他不管不顾。
他的视野里,只剩下那座在风雪与血色中孤立的神殿。
那里是唯一的希望!
在肩头硬扛了一记锤风,撞飞了一名挡路的霜巨人后,林渊终于浑身带血地冲上了神殿的台阶。
厚重的冰门在他面前无声地洞开,仿佛等待已久。
林渊一头冲进大殿,那个须发皆白的冰夷族长老,正背对着他,静静伫立在巨大的冰蓝色祭坛前。
他的背影佝偻,却透着一股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决绝。
“长老!”林渊大口喘着粗气,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长老缓缓转身。
他看着浴血的林渊,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归于平静。
“你来了。”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外面的灭族之战只是一场遥远的幻梦。
“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林渊的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办法?”长老发出一声自嘲的低笑,“唯一的办法就是引爆‘寒冰之源’,用我全族的性命与那些被黑暗腐蚀的怪物同归于尽。”
“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林渊吼道。
“有。”长老的目光落在林渊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沉重的托付,“唯一的变数,就是你。”
“我?”林渊一怔。
“外来者,我问你。”长老的声音陡然变得庄严肃穆,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拷问林渊的灵魂。
“当你身后已无退路,你敢不敢以身躯化作桥梁,为后来者踏出一条生路?”
“当天地皆为黑暗,你敢不敢以神魂化作薪柴,点燃那唯一的光?”
“当命运将你推向深渊,你敢不敢纵身一跃,去赌一个连神明都不敢应许的未来?”
长老的三个问题,没有给林渊任何思考的余地。
他的脑海中闪过江篱决然的脸,闪过苍子文紧握阵旗的手,闪过岚砚秋冲向敌阵的背影。
他背负了太多人的期望。
他没有资格后退。
更没有资格认输。
“我敢。”林渊抬起头,迎上长老的目光,黑色的眼眸里,是燃尽一切的决然。
“好。”长老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那么,现在,我将告诉你关于‘寒冰之源’的真正秘密。”
“跟我来。”
长老拄着权杖,蹒跚地走到祭坛之后,伸出干枯的手掌,在祭坛底座一处极其隐秘的符文上轻轻按动。
“轰隆隆……”
沉闷的巨响中,那座巨大的冰蓝色祭坛竟缓缓向一侧平移,一个深不见底、盘旋向下的冰晶阶梯显露出来。
“唯有历代长老,与被‘寒冰之源’认可之人,方可进入此地。”
长老的声音在幽深的阶梯中回荡,他带着林渊一步步走向地底深处。
越是向下,空气中的寒意就越是恐怖。
那不是单纯的低温,而是一种源自天地本源的“寂灭之寒”。
林渊感觉体内的灵力、阴煞之气、杀戮之气,在这股寒意面前都变得迟滞,仿佛要被冻结成本质。
他心念一动,识海中的白骨王座微微震颤,三种力量被强行催动运转,这才堪堪抵御住那侵入骨髓的死寂。
不知走了多久,当他们踏上阶梯的最后一级。
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壮阔的地下冰晶洞窟,豁然开朗。
整个洞窟由最纯粹的透明晶体构成,洞壁上生长着发出柔和蓝光的奇异藤蔓,将这里映照得宛如神国。
洞窟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