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死死攥住。
被发现了！
他藏身的巨石，距离那黑衣人和卢勤，至少有百丈之远。
再加上他用龟息术将自身气息收敛到了极致，按理说，就算是断海境的强者，也不可能在如此远的距离上，如此轻易地发现他。
除非对方的实力，远在断海境之上！
跑！
这是林渊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面对这种级别的强者，任何的侥幸和迟疑，都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然而，他刚一动，一股冰冷刺骨，如同实质般的杀意，便将他牢牢锁定。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来自九幽地狱的毒蛇盯上了，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既然跑不掉，那就只能战！
林渊深吸一口气，不再隐藏身形，从巨石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手中的古剑，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住，剑身上，三色流光，隐隐浮现。
“哦？竟然还有一只小老鼠，躲在这里偷听？”
那黑衣护法看到走出来的林渊，似乎也有些意外。
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林渊兄？！”
而旁边的卢勤，在看清林渊的面容后，则是脸色大变。
他那张原本充满了谄媚和狂热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失声叫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林渊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比这山谷里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卢兄，你这出戏，演得可真好啊。我差点，就真的信了你。”
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卢勤的脸色，在震惊过后，迅速地阴沉了下来。
他那张原本看起来还有几分正气的脸，此刻变得扭曲而狰狞。
他眼中的热情和感激，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揭穿了伪装后的，恼羞成怒和怨毒。
“林渊，我倒是小看你了。”他缓缓地，直起了自己的腰，那股卑躬屈膝的姿态，荡然无存。一股冰冷而邪异的气息，从他体内，缓缓散发出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渊淡淡地说道，“你装得很好，只可惜，你身上的那股味道，太臭了，怎么也掩盖不住。”
“味道？”卢勤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渊的意思，他发出一阵神经质的低笑，“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林渊啊林渊，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聪明人，往往都活不长久！”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轰！”
一股强大的，远超开山境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那股气息，阴冷，驳杂，充满了暴戾与不甘。
赫然是断海境初期！
他竟然，也突破到了断海境！
“很惊讶，是吗？”卢勤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力量，脸上露出了一个病态的，陶醉的笑容，“在那个该死的遗迹里，我九死一生，差点就真的死在了里面！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圣主！是伟大的圣主，降下了祂的恩赐！”
“是祂，给了我全新的力量！是祂，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修仙大道！”他的声音，越来越狂热，像一个被彻底洗脑的信徒，“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无法理解圣主的伟大！你们只配成为圣主降临的祭品，成为新时代的垫脚石！”
“而我，将追随圣主，获得永生！”
“疯子。”林渊看着他，只是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平安镇遇到卢勤时，会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劲了。
原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虽然孤傲，但心怀正道的玄天宗弟子。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为了力量，可以出卖一切的，幽魂殿的走狗！
“今天，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你就留在这里，成为我新力量的第一个祭品吧！”
卢勤眼中杀机爆闪，他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朝着林渊，扑了过来！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
匕首之上，鬼气森森，显然是一件歹毒的邪器！
“叮！”
林渊横剑格挡，两件兵器在空中，碰撞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一股阴冷而又充满了腐蚀性的力量，顺着剑身，传入林渊的体内，让他感觉手臂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