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气息落下的瞬间,整个圣坛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空间裂缝中喷涌的邪能僵在半空,蚀界之主那覆着暗金鳞片的手掌顿在离光柱不足三尺的地方,连黑色闪电都停止了噼啪作响;圣坛深处钻出来的邪源残魂邪能,也像被冻住的墨汁,再难往前蔓延半分。
蚀核之影周身的墨黑邪能屏障剧烈震颤,他猛地转头看向空间裂缝左侧——那里的虚空正泛起一圈圈银灰色的涟漪,涟漪中心没有邪能,也没有纯净力量,只有一种让他灵魂发颤的厚重感,仿佛那不是虚空,而是沉了万年的寒铁。
“这……这是什么气息?”墨渊扶着凌岳,声音发紧。凌岳勉强睁开眼,光刃在指尖明灭不定,他望着那银灰色涟漪,嘴唇动了动:“比蚀界之主……还要古老,而且……它好像在看我们,像看蝼蚁。”
叶天靠在光柱上,眉心魂印的震颤变了频率——不再是之前与光柱共鸣的温和,而是带着一种警惕的对峙,金芒忽明忽暗,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抬起头,盯着那圈银灰色涟漪,掌心的双色长刀不自觉地握紧:“不管你是谁,想拦我,先过我这关!”
话音刚落,银灰色涟漪突然收缩,化作一道巴掌大的光纹,光纹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人身形颀长,穿着一身没有任何纹路的银灰长袍,面容隐在袍帽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一双没有瞳孔的银灰色眼眸,看向谁,谁就会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凝固。
他没有理会蚀核之影和墨渊,径直走向叶天,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面就会浮现出细碎的银纹,那些银纹碰到邪能,邪能就会像冰雪遇火般消融,碰到金色光柱,光柱却会微微向后缩——仿佛连封印的力量,都对这道身影带着一丝忌惮。
“魂印传承者,”银灰身影开口,声音没有起伏,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你刚才想激活魂印的真正力量,代价是燃烧本源,对吗?”
叶天瞳孔一缩——他刚才只是在心里做了决定,还没来得及调动力量,对方怎么会知道?他没有回答,反而将魂印的金芒再催出几分,金色屏障重新亮起,顶住了蚀界之主那只停滞的手掌:“你到底是谁?是帮蚀界之主,还是帮我们?”
“我不帮谁,”银灰身影停下脚步,离叶天只有五步远,“我只是来确认,万年前的选择,有没有错。”他抬手指向光柱,银灰色的目光扫过蚀核之影胸口的淡金纹路,“初代魂印持有者将魂印分两半,一半守蚀界之根,一半等传承者,可他没说,传承者要面对的,不只是蚀界之主,还有‘平衡’。”
“平衡?”叶天皱眉,他听不懂对方的话,但他能感受到,蚀界之主的手掌开始重新动了——对方的威压虽然强,却没完全困住蚀界之主!与此同时,圣坛深处的邪源残魂邪能突然暴涨,绕过银灰身影,像毒蛇般缠向光柱底部,之前被净化的邪能余孽也重新聚拢,攻向墨渊和凌岳!
“先解决麻烦!”叶天不再追问,将10%的本源全部注入魂印,金色屏障猛地向外扩张,将墨渊和凌岳护在后面,同时对着蚀核之影喊道,“你撑住光柱,我去斩了邪源残魂!”
他刚要纵身跃起,银灰身影却抬手拦住了他:“不用去,那只是残魂,真正的威胁,在裂缝里。”话音未落,他指尖弹出一道银纹,银纹直奔邪源残魂邪能,没有爆炸,也没有碰撞,只是轻轻一碰,那团邪能就像被抽走了核心,瞬间萎靡下去,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
蚀界之主的怒吼声再次响起,暗金鳞片手掌爆发出更强的邪能,黑色闪电撕裂金色屏障,离叶天只有一尺远:“你是谁?敢拦我的事!万年前没有你,万年后你也别想挡我!”
银灰身影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万年前我在沉睡,万年后我醒了,就该管管。”他对着裂缝方向抬手一按,银灰色的力量凭空出现,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按住了蚀界之主的手掌,空间裂缝竟开始缓慢收缩!
叶天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撼——对方的力量,竟比蚀界之主强这么多!可他没有放松警惕,魂印的震颤越来越强烈,仿佛在提醒他,眼前的人比蚀界之主更危险!
“你到底想做什么?”叶天再次问道,他能感受到,光柱中的金色力量开始与银灰身影的力量产生排斥,共鸣的速度慢了下来,“如果是为了帮我们,为什么要阻碍共鸣?”
银灰身影终于转头看向叶天,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因为你现在的力量,就算加固了封印,也撑不过百年。初代持有者留下的魂印,不止能加固封印,还能‘净化’蚀界之主,可你没那个能力激活。”
他抬手,一道银灰色的光丝飘到叶天面前,光丝中映出一幅画面——初代魂印持有者手持金色长剑,将蚀界之主的邪能一点点净化,最后只留下一缕本源,封在蚀界之根深处。画面消失,光丝融入叶天眉心,魂印突然剧烈发烫!
“净化需要燃烧魂印本源,”银灰身影的声音冷了几分,“你现在燃烧本源,要么成功净化,要么魂飞魄散,你选哪个?”
叶天浑身一震——他之前只想着加固封印,从没想过还能净化蚀界之主!可燃烧魂印本源,一旦失败,就彻底没救了!他看向墨渊和凌岳,墨渊正用尽力气支撑着光盾,凌岳的气息已经很微弱;再看向蚀核之影,他胸口的淡金纹路已经布满裂纹,墨黑邪能快撑不住了。
蚀界之主的手掌还在挣扎,空间裂缝虽然收缩,却没有闭合,邪能依旧在逸散:“别听他的!净化是假的,他是想让你自毁!我出去后,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银灰身影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叶天:“选择在你,要么保百年安稳,要么赌一次永恒,不过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叶天深吸一口气,魂印的金芒突然变得稳定——他想明白了,就算加固封印,百年后蚀界之主还是会出来,到时候没有传承者,世界还是会被毁灭!他抬头看向银灰身影,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我赌!怎么激活净化之力?”
银灰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点了点头:“很好。将魂印与蚀界之根彻底融合,也就是跳进光柱里,剩下的,魂印会引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