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主,您这是……”叶苍看着令牌上的蛛网纹渐渐淡去,不由得有些疑惑。
“界主令牌本就不该由一人持有。”叶天掌心的莲台阵还在发光,阵中的冤魂已化作漫天流萤,“九界的本源该由九界自己守护。”
他话音刚落,镇界柱突然剧烈震颤,柱顶的曦和虚影变得清晰起来。她抬手指向灭世消散处,那里的泥土开始隆起,长出株奇异的植物——根茎是幽冥的玄铁色,叶片泛着神界的金光,花朵却是人界的桃花模样。
“这是……三生花?”凌清涵认出这种只在古籍中记载的灵植,“传说能映照过去、现在、未来。”
三生花的花瓣缓缓展开,第一瓣映出曦和创世时的模样,她正用自己的神血浇灌刚捏成的双生俑;第二瓣是灭世扯断锁链时的景象,只是画面里多了道细微的金光,从他碎裂的心脏里飘向人界;第三瓣尚未完全展开,隐约能看见片桃林,林中有三个身影正举杯欢笑,正是叶天、叶苍与凌清涵。
“原来灭世碎裂的心脏,都化作了人界的生机。”叶天望着第二瓣花瓣,忽然明白了什么,“曦和让他掌死,本就是让他以死亡滋养新生。”
三生花突然剧烈摇晃,第三瓣花瓣猛地绽放,里面的画面骤然变化:桃林深处的溪水正在沸腾,水底浮出块巨大的玉盘,玉盘上刻着九界的疆域图,图中每个界域都有朵盛开的莲台,莲台中央坐着各不相同的身影——有凡人老者,有妖族幼崽,有冥界的新鬼……
“那是九界新的执钥人。”曦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平衡从不是静止的,是在交替中生生不息。”
虚影散去时,镇界柱的高度开始收缩,渐渐化作根与人齐高的石柱,柱身上的星图变成了幅流动的画卷,实时映照着九界的景象:魔界的火山口长出了青草,仙界的云海中飘着凡间的纸鸢,妖界的森林里建起了人族的学堂……
叶天拔出斩神刃,刀身上的莲台纹路正与石柱的星图呼应。他将刀递给叶苍,又把界钥抛给凌清涵:“该去看看人界的桃花了。”
叶苍接过刀时,星刃突然与斩神刃合二为一,化作柄流光溢彩的长剑。凌清涵握住界钥,煞母之火竟变得温润如水,在她掌心凝成朵小小的莲台。
十殿阎罗目送他们离开,秦广王望着重新流淌的忘川河,忽然笑道:“原来所谓的浩劫,不过是九界换了种活法。”
三人走出冥界时,幽冥驹已等在忘川河畔,它背上的信袋里又多了封新信。叶天取出信,上面还是王老汉的字迹,只多了句话:“桃树下的酒该开封了,溪里的鱼也肥了。”
叶苍翻身上马,挥剑劈开前方的云雾:“我赌那酒肯定没星界的仙酿烈。”
凌清涵轻抚鬓角的桃花,笑着催动幽冥驹:“那可未必,人界的酒里藏着烟火气,是任何仙酿都比不了的。”
叶天最后看了眼镇界柱的方向,石柱的虚影在云端若隐若现,柱顶的三生花正朝着人界的方向轻轻摇曳。他忽然明白,曦和留下的从来不是钥匙,而是让九界自己找到钥匙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