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煞鼎破开云层时,万佛窟的佛光正被煞气啃噬得千疮百孔。整座山峦如卧佛颔首,本该鎏金的石窟群爬满黑色筋络,那些依山而凿的佛像双目淌下黑泪,掌心托着的琉璃舍利子竟泛着血光。
“是‘血佛煞’,用僧侣的心头血浇灌佛像,让佛性转化成煞性。”玉虚真人拂尘扫过一片飘落的袈裟碎片,碎片上的金线已化作血线,“前面的十八罗汉像动了。”
前方山道上,十八尊丈高的罗汉石像正迈着沉重的步伐,石像表面的裂痕渗出黑血,手中的降魔杵裹着煞气,每砸一下地面就裂开一道血缝。叶苍星刃紫芒大盛,刚要上前却被叶天按住。
“看他们的眉心。”叶天指着最前的举钵罗汉,石像眉心嵌着枚黑色骨钉,骨钉上刻着血影族的符咒,“是‘锁魂钉’,控制着石像内的佛魂。”
凌清涵青绫飞出,缠住一尊伏虎罗汉的手腕,青绫上的青莲真气刚触到石像,就被一股血腥佛力震回:“佛魂被煞气炼化过,硬拼会伤到佛根。”
玉虚真人掏出一串菩提子,捏在指间转动:“让老衲试试佛法共鸣。”他突然念起《心经》,梵音刚起,那些石像的动作竟迟滞了一瞬,眉心的骨钉剧烈颤动。
“有用!”叶苍星刃化作紫虹,精准刺入举钵罗汉的眉心骨钉。只听轰然巨响,骨钉碎裂,石像表面的黑血瞬间退去,露出原本的青灰色,只是佛像双目空洞,已无佛魂。
“佛魂被抽走了。”玉虚真人叹息着接住一块掉落的碎石,碎石上残留着淡淡的魂痕,“去主窟,佛骨塔在那里。”
镇煞鼎越过罗汉石像,落在万佛窟主窟前的广场上。广场中央的莲池已变成血池,池里漂浮着数百具僧侣尸体,尸体双手合十,胸口都有一个血洞。池边的白玉栏杆上,盘着一条通体血红的巨蟒,蟒头上长着三只眼睛,正吞吐着分叉的血舌。
“是‘血莲蟒’,以佛血为食。”凌清涵幽冥煞母从掌心飞出,青纹翅膀扇动,巨蟒第三只眼突然睁开,射出一道血光,煞母竟被震退数尺。
“它体内有佛骨碎片!”叶天镇煞鼎悬在血池上空,三色光晕落下,血池里的血水翻涌,露出池底铺着的一层佛骨,“血影族把僧侣的骨头碾碎了喂它。”
叶苍星刃直指蟒头:“速战速决。”紫芒刚至,巨蟒突然张开大口,喷出一团血雾,血雾落地化作无数血莲,花瓣边缘锋利如刀,朝着四人绞来。
凌清涵青绫织成圆盾,血莲撞上盾面便纷纷炸裂,化作血珠。叶天趁机指尖凝出三枚镇煞符,借着血珠的掩护掷向巨蟒七寸:“打它逆鳞!”
三枚符纸同时炸开,巨蟒痛得嘶吼,翻身撞向主窟的石门。石门被撞开一道缝隙,里面传出诵经声,只是那诵经声阴阳怪气,夹杂着桀桀怪笑。
“是血影族的妖人在冒充僧侣。”玉虚真人拂尘一甩,数十根银丝射入门缝,里面立刻传来惨叫声。
叶苍星刃劈开石门,主窟内的景象令人心惊:原本供奉佛骨舍利的七宝琉璃塔,此刻塔身缠满血色锁链,锁链上挂着数百颗头颅,都是僧侣的首级,双目圆睁,嘴角却咧着诡异的笑。塔下跪着十几个身披袈裟的血影族人,他们正在用佛骨粉末绘制阵法,阵法中央悬浮着颗拳头大的煞珠,正是万佛窟的地脉煞珠,珠身缠绕着金色的佛光,却被血线分割成无数小块。
“他们在用佛骨粉中和煞珠的凶性!”叶天镇煞鼎猛地罩向煞珠,三色光晕刚触到煞珠,就被佛光弹回,“佛光是假的,是用佛魂炼化的!”
一个为首的血影族人突然站起,他掀开袈裟,胸口嵌着块半尺长的佛骨,佛骨上爬满血蛊:“等煞珠吸收完万佛窟的佛性,就能彻底压制龙气,你们来得正好,可做煞珠的祭品!”
他猛地拍向胸口,佛骨射出金光,琉璃塔上的头颅同时睁开眼睛,口中喷出金色的煞火,朝着四人袭来。
“是‘佛怨煞火’,沾到就会灼烧魂魄!”玉虚真人菩提子掷出,在身前化作金色光墙,煞火撞在墙上发出滋滋声响。
叶苍星刃刺入地面,紫芒顺着地砖蔓延,主窟两侧的石壁突然裂开,露出数十个暗格,每个暗格里都坐着一具肉身不腐的老僧尸,尸身被血线与琉璃塔相连。
“是历代高僧的坐化真身!”玉虚真人目眦欲裂,“他们在抽取高僧真灵!”
凌清涵青绫卷向最近的暗格,刚触到血线,那些血线竟化作血蛇,顺着青绫爬来。幽冥煞母见状喷出青色火焰,血蛇遇火便化作青烟,暗格里的老僧尸胸口起伏了一下,似乎还有残息。
“还有救!”叶天玄黄珠飞出,悬在老僧尸头顶,金黑二气缓缓注入,尸身表面的血线开始褪色。
为首的血影族人见状狂笑:“晚了!佛骨阵已成!”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煞珠上,煞珠猛地爆发出刺眼的金光,琉璃塔上的血色锁链瞬间绷紧,那些高僧真灵被硬生生拽出,化作金色流光融入煞珠。
“破塔!”叶苍星刃紫芒暴涨,一剑劈在琉璃塔上。塔身剧烈摇晃,却未裂开,反而生出无数金色骨刺,刺向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