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飞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却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江豚扶着闸门的铁栏杆，看着飞机消失的方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些飞机绝不是来简单轰炸的，结合“乌鸦”组织的“津门计划”，他们很可能是来投放病毒或者运送关键设备的。
“江队长，你看这个。”张连长拿着一块从日军尸体上搜出的金属碎片走过来，碎片边缘还沾着淡绿色的液体，“咱们的战士说，刚才有个‘乌鸦’组织的人抱着个铁罐子跑，被击毙后罐子摔碎了，就流出来这种液体，跟之前在太行山实验室看到的病毒培养液很像。”
江豚接过碎片，凑近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腥气扑面而来。他立刻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蘸了一点液体，包好放进怀里：“这东西得留着，说不定能让总部的研究员分析出病毒的成分，找到解药。张连长，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连长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满地的狼藉：“总部让我们先协助你们守住水库，等后续的补给和医疗队到了，再一起调查日军飞机的去向。不过现在最大的麻烦还是那个内奸‘老鹰’——他是你们的负责人，知道太多秘密了，不把他找出来，咱们做什么都像在裸奔。”
苏晓棠捂着受伤的胳膊走过来，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我记得‘老鹰’每个月都会去城南的一家茶馆跟联络员接头，明天就是接头的日子。虽然现在知道他是内奸，但咱们可以设个局，假装不知道，让联络员去接头，看看他会不会露面，或者能不能套出点线索。”
江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个办法可行，但风险太大。‘老鹰’现在肯定已经知道计划败露，说不定会反过来设陷阱抓咱们的联络员。这样，让麻雀去——他跟‘老鹰’没见过几次面，‘老鹰’不一定认识他，而且麻雀心思细，应变能力强。”
麻雀立刻站直身体，眼神里满是坚定：“保证完成任务！不过我需要一套‘老鹰’熟悉的接头暗号，还有那个联络员的身份凭证。”
苏晓棠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制的哨子，上面刻着一朵梅花：“这是联络员的凭证，‘老鹰’看到这个就会相信。接头暗号是‘天凉了’对‘该加衣了’，‘货齐了吗’对‘等东风’。你明天中午去城南的‘迎客茶馆’，找靠窗边的第三张桌子，‘老鹰’通常会提前十分钟到。”
交代完任务，众人开始分头行动——张连长带着战士们清理战场、加固闸门，苏晓棠去联系剩下的地下组织成员，避免他们被“老鹰”欺骗，江豚则跟着老中医的孙女（之前帮忙转移的小姑娘）去诊所取剩下的药品和情报。
诊所里一片狼藉，药柜被翻得乱七八糟，老中医的孙女红着眼眶收拾着散落的草药：“昨天日军来搜过，把爷爷带走了，说爷爷窝藏‘乱党’，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爷爷的下落。”
江豚心里一沉，老中医是为了帮他才被抓的，他必须想办法救出来。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爷爷的。你知道日军把他关在哪里了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爷爷被抓前，把这个塞给我，说里面有重要的东西，让我交给你。”
江豚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条和一小块人皮——人皮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展翅的老鹰。纸条上是老中医的字迹：“‘老鹰’身上有同款记号，在左胸，是当年加入‘乌鸦’组织时烙的。日军抓我去了宪兵队地牢，他们逼我说出你的下落，我没说，但他们说明天要是还不说，就把我拉去做实验。”
“宪兵队地牢！”江豚握紧拳头，眼里满是愤怒，“明天我去救老中医！麻雀去接头，我去宪兵队，刚好可以两路行动，互相策应。”
苏晓棠担心地看着他的腿：“你的腿还没好，宪兵队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江豚摇了摇头：“不行，你胳膊受伤了，而且水库这边需要你盯着，万一‘老鹰’派人造次，没人指挥不行。张连长，能不能借我两个身手好的战士？”
张连长立刻点头：“没问题！我让小李和小王跟你去，他们俩是侦察兵出身，熟悉宪兵队的地形，还会开锁和格斗。”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江豚就带着小李和小王出发了。三人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小李背着一个工具箱（里面装着开锁工具和炸药），小王则提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藏着枪和手榴弹），朝着宪兵队的方向走去。
宪兵队的大门外，两个日军士兵端着枪站岗，眼神警惕地扫过进出的行人。江豚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早点摊：“咱们先去那边等着，观察一下宪兵队的换岗时间和巡逻路线。”
三人坐在早点摊的角落里，点了三碗豆浆和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观察。小李拿出一个小本子，快速记录着：“大门每半小时换一次岗，每次换岗有五分钟的间隙，巡逻队每十分钟绕院子走一圈，院子东侧有个小窗户，看起来像是地牢的通风口。”
小王放下豆浆碗，压低声音：“我之前侦查过，宪兵队的地牢在地下一层，一共有三道门，第一道是铁栅栏门，第二道是木门，第三道是密码锁门。密码锁需要两个人同时输入密码才能打开，而且地牢里有监控，每隔十五分钟会有人巡查。”
江豚点了点头，思考着对策：“等会儿换岗的时候，小李去吸引大门守卫的注意力，小王趁机爬上围墙，从东侧的通风口进去，先摸清地牢的布局和老中医被关在哪里。我在大门外接应，一旦你们得手，我就制造混乱，吸引日军的注意力，帮你们突围。”
两人点了点头，开始等待换岗时间。很快，半小时过去了，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换岗的日军士兵来了。小李立刻站起身，假装要过马路，走到大门前的时候，故意“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站岗的日军士兵。
“八嘎！”日军士兵生气地推了小李一把，小李顺势倒在地上，工具箱里的工具散落一地。另一个日军士兵也走了过来，弯腰去捡工具，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
小王趁机快速跑到围墙边，从怀里掏出一把折叠梯，快速爬上围墙，跳进了院子里。他贴着墙根，快速跑到东侧的通风口，掏出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通风口的栅栏，钻了进去。
江豚在远处看到小王成功进入，心里松了口气。他刚要继续观察，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宪兵队里走出来——是“老鹰”！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正朝着一辆黑色汽车走去。
江豚赶紧低下头，躲在早点摊的桌子着“老鹰”上了汽车，立刻对小李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跟了上去。
汽车朝着城南的方向开去，江豚和小李骑着一辆自行车，远远地跟在后面。很快，汽车停在了“迎客茶馆”的门口——“老鹰”竟然来接头了！难道他不怕被埋伏？
江豚让小李在外面盯着汽车，自己则走进茶馆。茶馆里人很多，大多是喝茶聊天的百姓。江豚一眼就看到了靠窗边的第三张桌子，桌子旁坐着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正是麻雀！而“老鹰”则坐在麻雀对面，背对着江豚，手里拿着一个铜制的哨子——正是苏晓棠给麻雀的那个！
江豚心里一紧，赶紧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假装喝茶，耳朵却紧紧盯着两人的对话。
“天凉了。”麻雀先开口，声音有些紧张。
“该加衣了。”“老鹰”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货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