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
贺雨棠唇中呢喃,净澈的眸子里浮现迷茫。
她和周宴泽的关系,以后该走向哪个方向?
嘴唇上忽然压下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她游离的神志被他的亲吻牵回来。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视线望向他的眼,发现他也正在盯着她看,四目相对的刹那,心脏被冲击的狠狠一颤。
她身子往后退,他掌心箍握她的后颈,把她往拉回来。
“你会让其他男人抱你吗?”
“不会。”
“你会让其他男人亲你吗?”
“不会。”
“你会躺在其他男人的身上睡觉吗?”
“不会。”
他漆黑摄人的双眸盯进她的眼底,问她:“所以,贺雨棠,为什么你不让其他男人对你做这些亲密的举动,只有我能?”
“那是因为……”她浓翘的长睫垂落,软红的嘴唇抿了抿。
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她喜欢他。
她对自己的内心一直有清晰无比的认知,她从十八岁就喜欢他,这么多年,一直喜欢他。
喜欢他英隽的外貌。
喜欢他精壮的身材。
喜欢他一身野骨只为她一个人低头。
喜欢他骄傲尊贵却愿意蹲下身为她系鞋带。
喜欢他明明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但肯为她做尽身边的每一件小事。
喜欢他在情事上不会光顾自己发泄,在意她的敏感点和感受,满足她的一切需求,每次都带她攀升至快乐顶峰。
无论是做爱人还是做老公,周宴泽都无可挑剔。
这样优秀的周宴泽,她怎么会不喜欢他呢,二十三年的岁月时光里,她只喜欢他。
在青葱年少的岁月里,他猛烈的爱意热情的扑向她、笼罩她、滋养她,让她枯燥乏味的青春变得鲜艳活泼。
在分手后重逢的日子里,他像从狭窄缝隙里透进来的一束熠熠生辉的阳光,照亮她的晦暗和失落。
他的糖永远不需要她伸手要,他主动给,不停的给。
他不只是对她好,他是她的光!
她何止是喜欢他,她爱他!
只是,爱让人变得勇敢,爱也让人变得胆怯,她心中藏着一件事,她十八岁那年向他提出分手,便是因为那件事……
她为什么要经历那种事情,全国有十四亿人,大多数人都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平平安安的到老,为什么她十八岁青春正好的年纪,会得那种病……
十八岁那年,她本打算和他一起去美国留学,一纸诊断书下来,她和他错过了五年。
她好遗憾。
她遗憾到半夜哭醒,呼吸不过气,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嚎啕大哭。
贺雨棠抬头看向周宴泽,长长密密的睫毛掀开,眼尾泛红,澄澈的眼睛里缭绕着一层晶莹的水汽,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
周宴泽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心脏像被重重捅了一刀。
他慌了神。
他一步跨到她身边,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把她抱到他怀里,怕弄疼她,拥抱都不敢用力,手指轻柔的擦拭她的眼泪,怜惜的亲吻她的发顶。
“贺雨棠,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想要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你不要给自己压力,也不要着急拒绝,如果通往终点的道路需要走一百岁,你站在终点,我会全部走完,你只需要思考一下,什么时候对我敞开心扉,接受我的爱。”
强忍在眼睛里的泪水瞬间决堤,一颗又一颗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她满是哭腔的声音抽抽噎噎,泣不成声,“周、周宴泽……”
他低头看她,缓缓俯身,温热的唇印上她的脸颊,将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吻进唇里,体会她湿咸的苦涩。
她被他温暖的抱着,温柔的亲着,感觉自己被重视、被珍视,被纯粹的爱着。
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不用一腔孤勇,凡事都自己扛。
心里无法弥补的遗憾和对命运不公的怨恨,渐渐从胸腔里溢出去,激荡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少。
他取代了阳光,驱散了她的阴影。
虽然十八岁的她就经历了一场生死,但她的人生也没有全是坏,她吃得饱穿得暖,时不时能睡到自然醒,还有家人在,很幸运的,她还遇到了一个会心疼她的男人,这样想着,心中便全是晴天。
眼泪逐渐止住,她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周宴泽抱着她去了洗手间,拿过衣架上挂着的他的西装外套,垫在洗手台上,让她坐在他的西装外套上,拿起一条毛巾,用水浸透,轻缓的帮她擦脸。
贺雨棠闭着眼睛享受他的照顾。
冰冰凉凉的毛巾从她的额头,一点一点向下,擦过她的眼睛、鼻子、脸颊、嘴唇、下巴,清清爽爽的舒服。
周宴泽给她擦完脸,又把她抱在餐桌前。
他把刚才她吃剩下的半颗鸡蛋塞进嘴里吃了,拿起一颗新的鸡蛋给她,她双手拿着鸡蛋小口小口的吃着。
或许是刚才哭了一场,情绪起伏太大,她现在感觉比刚才饿得多。
但即使再饿,她吃饭依旧是细嚼慢咽的,动作慢柔,举止淑女,看起来优雅又赏心悦目。
周宴泽吃饭比较快,她才吃了没几口,他已经吃完了。
他坐着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她吃饭的模样。
觉察到她吃饭速度加快,他对她道:“慢慢吃,不着急,细嚼慢咽对身体好,我等你。”
他安静的等她吃饭,她嘴角沾上东西,他就探过身帮她吻舐掉。
一顿饭吃下来,她心里小鹿乱撞,脸蛋越来越红。
她小声嘤嘤:“我想吃苹果。”
“我去削,”周宴泽起身往厨房走。
他削好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碗里,浇了一些酸奶和蜂蜜,做成水果捞,端到她面前。
贺雨棠惊诧的张嘴,“啊~”
周宴泽:“啊什么,吃啊。”
她抱着碗,拿着水果叉,不疾不徐地吃苹果。
周宴泽看着她笑了笑,惊叹她怎么连吃个苹果,都那么好看。
在他吃苹果的时候,他也没闲着,返回厨房,打开火,往锅里放了两颗鸡蛋开始煮。
十分钟后,鸡蛋煮好了,他捞出来,晾了一会儿,掂着鸡蛋往客厅走。
与此同时,客厅的门打开,贺京州走进客厅,“小七。”
贺雨棠怀里抱着一个碗,猛的抬头看向玄关,被吓得一块苹果没嚼,直接囫囵吞了下去。
“咳咳咳咳,哥、哥,你怎么回来啦!”
贺京州打量着她,“你好像不太欢迎我回来?”
贺雨棠:“没、没有啊。”
贺京州往客厅里面走,站在贺雨棠对面,只要他转身往厨房的方向看,就会看到周宴泽站在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手里握着两个鸡蛋。
贺雨棠紧张的不敢说话,担心一说话变成小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