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堂的沙漏漏下最后一粒沙时,天边泛起鱼肚白。陈平安靠在草圃边打盹,左掌的焦黑皮肤下,还阳草的金芽轻轻颤动,将温暖的气息往四肢百骸送。江雪凝坐在他身边,颈后的莲花纹虽然淡了,却始终泛着微光,金纹时不时往结界里探,像是在确认楚墨的状况。
“快到时辰了。” 李守一的罗盘带悬在结界上方,天池水银凝成的龙形越来越清晰,银辉顺着结界的缝隙往里钻,“将军的龙魂波动越来越稳,刚才测的煞气值已经降到零了!” 他往草圃里撒了把还阳草籽,籽落地就化作金光,与结界的光芒融为一体。
阿青抱着刚画好的护心符守在最外层,小姑娘的阴阳眼在晨光里能看见结界中的龙魂正在凝聚,唐甲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银枪的枪尖已经透出星光:“师父!将军的甲胄在发光!” 她的符咒往结界上贴,金光碰撞的瞬间,结界突然泛起涟漪,“他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结界的金光突然暴涨,将整个玄正堂照得如同白昼。楚墨的身影在光中缓缓站起,原本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无比,唐甲上的龙鳞在晨光里闪着冷光,银枪拄地的手稳如磐石,龙纹护心镜中央的红点与草圃里的莲子产生共鸣,发出嗡鸣。
“破!” 楚墨的声音穿透结界,带着金戈铁马的铿锵。结界在金光中寸寸碎裂,化作无数金蝶,围着他的唐甲飞舞。他往前迈出一步,银枪拖地的瞬间,地面裂开的缝隙里冒出还阳草,顺着枪杆往上爬,在枪尖开出朵金色的莲花:“千年封印,今日终破!”
江雪凝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扑进他怀里。楚墨的唐甲虽然冰冷,怀抱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她能感觉到颈后的莲花纹正在发烫,与将军护心镜的红光融为一体:“楚墨…… 我终于等到你了。” 眼泪打湿了唐甲的鳞片,在上面留下晶莹的痕迹。
“让你久等了,雪凝。” 楚墨的手掌轻轻覆在她颈后,莲花纹的金光在他掌心流转,“江家世代守护的承诺,你做到了。” 他的目光扫过草圃里的莲子,金芽正在往地下钻,“龙魂已经稳固,这莲子会化作还阳草的根,守护玄正堂的地脉。”
陈平安挣扎着站起来,左掌的金芽往楚墨的方向探了探:“将军,恭喜还阳。” 他举起断指堂令牌,檀木牌上的 “护正道” 三个字在晨光里闪闪发亮,“周师叔要是看见,肯定会很高兴。” 左掌的焦黑皮肤正在脱落,露出
楚墨放下江雪凝,对着陈平安拱手:“多谢平安贤弟。” 他的银枪往地上一顿,枪尖的莲花突然炸开,金光在玄正堂周围织出结界,“若不是你以断指堂正气净化煞气,我恐怕真要沦为阴煞教的傀儡。” 唐甲上的鳞片突然竖起,龙纹护心镜的红光指向西方,“但事情还没结束。”
“是伦敦的西洋教徒?” 李守一的罗盘带突然转向,天池水银泛着黑光,“他们的施法祭坛虽然被破,但总坛的煞气值还在涨!” 他往地上铺开全球星图,七大养尸地的位置同时亮起红光,组成个巨大的龙形,“这些红点连起来了!像条盘在地球上的龙!”
楚墨的银枪指向星图中央,枪尖的红光在上面画出个骷髅头:“他们想以全球养尸地为龙骨,用七大洲的煞气为龙血,在明年中秋炼出‘末日尸龙’。” 他的声音凝重起来,“这玩意儿比万尸龙凶十倍,一旦炼成,天地间的阳气都会被吞噬,到时候人间就会变成炼狱。”
江雪凝的阴阳眼突然望向伦敦的方向,金纹里映出座哥特式城堡,城堡地下的石棺排列成阵,每个棺盖都刻着被篡改的十字符,中央的祭坛上摆着半块星图石碑,正是李守一从博物馆抢回来的那半块的另一半:“他们在找剩下的石碑!” 她的纯阴血在掌心炸开,“想补全阵图!”
“邙山古墓里有最后一块残碑。” 陈平安的左掌突然发烫,还阳草的金芽往洛阳的方向指,“赵山河的私生子躲去那里,肯定是为了守着残碑,等西洋教徒去汇合。” 他往李守一手里塞了半块还阳草饼,“周师叔的手札里说,三块石碑合一才能启动末日阵图,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拿到残碑!”
张启明背着药箱从外面进来,药箱里的玉瓶泛着绿光:“刚收到王老先生的信,伦敦的风水师查到,西洋邪术师正在往邙山赶,带队的是个穿红袍的主教,据说能直接沟通撒旦,用活人献祭增强煞气!” 他往陈平安左掌敷上新药膏,“你的手恢复得很快,金芽里的阳气比普通还阳草强三倍,正好能克邪术师的阴气。”
阿青突然指着天空,晨光里的金蝶正在组成字:“是‘同心’!” 小姑娘的护心符往空中一扬,符咒金光与金蝶碰撞,在空中炸出个巨大的莲花,“将军的意思是要我们同心协力?”
楚墨的银枪往空中一指,金蝶突然俯冲下来,钻进每个人的法器里。陈平安的护徒之杖绿光暴涨,李守一的罗盘带银辉更盛,江雪凝的纯阴血泛着金光:“阴煞教想借东西洋煞气合流炼尸龙,我们就以道术、阵法、纯阴血和还阳草精元联手破局。”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这天下,不是他们赵家能觊觎的。”
陈平安的左掌往地上按,还阳草的金芽突然疯长,在玄正堂周围织出个巨大的莲花阵,每个花瓣都嵌着护心符:“启动‘周天护心阵’!” 他的阳气顺着金芽往阵里灌,“这阵能借全球还阳草的精元,只要我们守住邙山残碑,就能阻止阵图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