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麻烦您往码头赶,越快越好!” 李守一掀开车帘,往车夫手里塞了张符咒,“这是‘避煞符’,能让雾不靠近马车。” 车夫是个老华人,点点头没多问,只是挥鞭的力道更重了,马蹄声在雾里格外清脆。
马车上,李守一借着月光研究石碑,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七地煞核需用对应血脉开启,西洋用十字教徒血,东方用纯阴血……”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阴煞教执着于江雪凝,“他们要雪凝姑娘的纯阴血,给东方龙头的煞核当钥匙!”
离码头还有半里地时,雾里突然窜出黑影,是骑着黑马的西洋教徒,手里举着十字架,上面缠着黑布,布上的尸油在月光下泛着黑光:“异教徒!留下石碑!” 十字架往马车这边一指,黑雾突然化作巨手,抓向车厢。
李守一的铜钱剑再次出鞘,剑穗朱砂与还阳草的绿光交织,在马车上空织出莲花网:“周师叔的‘莲华镇煞符’!专克你们这些洋邪祟!” 红光与黑雾碰撞的瞬间,传来十字架断裂的脆响,黑马受惊直立,将教徒甩在地上,被后面的马车碾过。
马车冲进码头时,接应的商船已经升起了帆。李守一抱着石碑跳上船,船老大立刻下令开船,帆布在风中鼓成圆球,将伦敦的浓雾甩在身后。小道士站在甲板上,望着越来越远的雾都,石碑在怀里发烫,仿佛有无数阴煞在里面咆哮。
“明年七月半……” 李守一摸着罗盘带,天池水银已经稳定下来,却在七个养尸地的位置留下深深的刻痕,“全球万尸龙…… 阴煞教这是要疯啊。” 他突然想起张启明的论文,想起陈平安的意控符,想起江雪凝的莲花纹,“还好我们早发现了,还有时间准备。”
船行至公海时,李守一将石碑上的秘密拓印下来,用朱砂和还阳草汁混合加密,确保只有玄正堂的人能看懂。拓片上,七大养尸地的位置清晰可见,伦敦和鹰嘴崖的龙头标记格外醒目,像两只盯着阳间的眼睛。
“必须让平安师兄他们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仗。” 李守一将拓片塞进防水的木盒,交给最信任的水手,“送到中国玄正堂,交给陈平安,记住,哪怕船沉了,也要让木盒漂回去。” 水手郑重地点头,将木盒绑在身上,藏进船舱最深处。
夜色中的海面泛着磷光,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商船。李守一靠在桅杆上,铜钱剑横在膝盖上,剑穗朱砂轻轻晃动。他知道,这只是传递消息的第一步,接下来的十个月,他们要面对的是横跨全球的阴谋,是东西合璧的邪术,是比终南山凶险百倍的挑战。
但当他望向东方的夜空,想象着玄正堂的灯光,想象着陈平安左掌的还阳草,江雪凝颈后的莲花纹,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石碑上的秘密虽然恐怖,却也让他们看清了阴煞教的底牌,只要提前布局,未必没有胜算。
木盒在海浪中轻轻起伏,载着全球养尸地的秘密,往东方漂去。而伦敦的雾里,黑袍教徒们正站在圣三一教堂的尖顶上,望着远去的商船,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 他们要的不只是石碑,更是让玄正堂知道这个秘密后的恐慌。
一场横跨东西的正邪之战,已经在无声中拉开了序幕。而玄正堂的年轻人,即将迎来出道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 守护的不仅是终南山,更是整个阳间的安宁。李守一望着东方的启明星,在心里默念:“平安师兄,江雪凝姑娘,等我回去,咱们一起掀了阴煞教的老窝!”
海风卷着船帆,将商船推向东方,也将全球养尸地的秘密,推向了等待揭晓的玄正堂。距离明年七月份,还有九个月,但属于他们的反击,已经从这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