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急。” 楚墨的枪尖突然指向陈平安的护徒之杖,“你左掌的草芽已经结果,这是龙魂觉醒的征兆。” 他的身影在雾气中渐渐变淡,“带着还阳草的果实去伦敦,配合江家的纯阴血,能破他们的返魂阵。记住,莲花阵开,龙魂归位,到时候……”
话没说完,剧烈的震动突然传来,莲池瞬间崩塌,楚墨的身影在黑气中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句嘱托:“护好草果,待甲辰年……”
“将军!” 陈平安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案上的油灯已经燃尽,晨光从窗棂钻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雪凝趴在桌旁睡着了,颈后的莲花纹还在微微发光,显然夜里一直在用金纹护着他。
院外传来清脆的鸟鸣。陈平安起身走到墙角,护徒之杖的杖头赫然结着颗青绿色的果实,像颗饱满的莲子,表面布满细小的龙纹,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左掌的还阳草嫩芽已经与杖头相连,草叶上的露珠滴落,打在果实上,发出叮咚的脆响。
“结果了……” 陈平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指尖轻轻触碰果实,一股暖流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左掌的旧伤突然传来一阵酥麻,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他这才明白楚墨的话 —— 还阳草正是龙魂所化,这果实就是龙魂凝聚的精华。
江雪凝被响动惊醒,看见杖头的草果时,颈后的莲花纹突然爆发出青光:“将军的龙魂成形了!” 她的阴阳眼金纹穿透草果,看见里面蜷缩着个小小的龙影,正随着陈平安的呼吸轻轻蠕动,“这就是破返魂阵的关键!用草果的龙魂之力,能净化西洋尸王的煞气!”
陈平安小心翼翼地将草果摘下来,用红布包好贴身藏好,护徒之杖的还阳草失去果实后,依旧挺拔如初,显然生命力并未受损:“李守一的信里说,下个月就是甲辰月,伦敦的雾会最浓,阴煞教要在那时启动返魂阵。” 他握紧红布包,“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到伦敦,不能让将军的龙魂再遭糟蹋。”
晨光中的玄正堂格外明亮,还阳草的清香混着艾草味飘满庭院。陈平安望着东方的海平面,仿佛能看见李守一在伦敦塔下焦急等待的身影,看见阴煞教黑袍下的阴谋,看见那枚承载着千年龙魂的草果在掌心发光。
他突然想起楚墨在梦中未说完的话,“待甲辰年” 后面是什么?是还阳的时刻吗?陈平安摸了摸怀里的草果,暖流依旧,像是在回应他的猜测。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必须带着草果去伦敦,完成这场跨越千年的守护。
江雪凝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将纯阴血画的莲花符一张张叠好,放进特制的木盒里:“张医生从兰州寄来的草药也到了,里面有西洋薄荷和圣约翰草,说是能配合还阳草用。” 她将木盒递给陈平安,“中西医结合,道术加龙魂,这次一定能彻底掀了阴煞教的老窝。”
陈平安接过木盒,左掌的还阳草嫩芽轻轻摇曳,指向海外的方向。他知道这场中西对决才刚刚开始,伦敦的雾再浓,西洋尸王再凶,都挡不住龙魂觉醒的力量。护徒之杖在晨光中泛着绿光,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远航壮行,也像是在诉说一个即将成真的诺言 —— 忠勇侯楚墨,终将还阳。
距离甲辰月,还有二十七天。陈平安望着打包好的行囊,里面装着还阳草籽、莲花符、星图拓片,还有那颗沉甸甸的草果。他深吸一口气,将护徒之杖扛在肩上,晨光中的身影格外挺拔,像一株迎着风浪生长的还阳草,坚韧而充满希望。
玄正堂的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却关不住即将远航的决心。陈平安知道,伦敦的阴煞教分支在等着他们,西洋炼尸术的阴谋在等着他们,而那颗承载着千年龙魂的草果,终将在雾都的阳光下绽放,照亮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