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通的虚影在绿光中最后笑了笑,道袍彻底化为光点:“去鹰嘴崖祖坟…… 第三排左数第七个…… 墓碑后面……” 最后的光点钻进陈平安的护心镜,镜面突然映出赵山河的身影,他正举着个黑色陶罐往密道深处跑,罐口的黑气与血尸同源。
血尸的躯体在此时彻底崩塌,青砖压着的尸骸化为飞灰,只留下枚阴煞教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 “总坛护法” 四个字,与周玄通袖口的令牌一模一样。林九捡起令牌的瞬间,突然明白什么:“玄通当年是护法…… 他杀的不是孩子,是阴煞教的教徒!”
李守一的罗盘带突然指向陈平安的左臂,天池水银在护心符上凝成个 “解” 字:“平安师兄,毒解了!而且你的半阴血里,多了还阳草的药性!” 他突然拽过陈平安的手往尸傀残肢上按,那些黑甲在接触伤疤的瞬间,竟像冰块般融化。
江雪凝的阴阳眼看见陈平安的护心符正在微微发光,与楚墨将军的甲胄产生共鸣。她突然握住他的左手,纯阴血与半阴血在伤疤上交织,凝成个旋转的太极图:“陈公子,你的符认我的血!”
陈平安活动着左臂,伤疤处的护心符随着动作泛起金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玄通的残魂气息还在符印里流转,像是师叔从未离开:“守一,测赵山河的位置。”
李守一的罗盘带缠上那枚青铜令牌,天池水银突然指向密道尽头的暗门:“他往祖坟方向跑了!那陶罐里的是‘子母煞’,能召唤血尸的残魂!”
林九的铜钱剑突然出鞘,剑穗朱砂在空气中划出红光:“追!玄通用魂换的生机,不能让那老东西糟蹋了!” 他往密道外冲的瞬间,突然回头看了眼陈平安的伤疤,“记住玄通的话,护心符要自己画。”
陈平安握紧江雪凝的手,左臂的护心符在跑动中越来越亮。他知道周玄通的残魂没有真正消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陪在他们身边,就像这道伤疤,既是牺牲的证明,也是守护的印记。
密道尽头的阳光刺眼,鹰嘴崖祖坟的轮廓在前方越来越清晰。赵山河的黑色陶罐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显然正准备开启最后的杀招。陈平安的护徒之杖在掌心轮转,杖头还阳草与左臂的护心符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绿光。
“他想在祖坟完成最后的献祭。” 江雪凝的阴阳眼穿透土层,看见祖坟下方的地脉正在震动,无数阴煞教的标记在发光,“用子母煞唤醒所有尸骸!”
陈平安的护心镜突然映出周玄通留下的最后画面:祖坟第三排左数第七个墓碑,后面刻着个极小的 “藏” 字。他握紧雪凝的手,左臂的护心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先去墓碑那,师叔留下的答案,就在那。”
祖坟的松柏在风中发出呜咽,像是在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陈平安看着前方赵山河的背影,突然明白周玄通所说的 “自己画符” 是什么意思 —— 不是模仿谁的笔迹,是用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守护,画出独属于自己的护心符。
他的脚步坚定,左臂的伤疤泛着金光,护徒之杖的还阳草在阳光下舒展。不管赵山河有什么阴谋,不管阴煞教还有多少秘密,他都准备好了。因为这道伤疤,这份守护的念,就是最强大的符咒。
决战的舞台,终于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 鹰嘴崖祖坟。而陈平安知道,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师叔保护的少年,他要带着周玄通的遗愿,带着身边人的信任,画出属于自己的护心符,终结这千年的恩怨。
赵山河的黑色陶罐突然在祖坟中央炸开,黑气冲天而起,无数尸骸从地下爬出,朝着陈平安的方向扑来。陈平安的护徒之杖猛地往地面一顿,左臂的护心符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来了。”
属于他的战斗,现在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