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一,摆北斗归位阵。\" 林九将三枚五帝钱按方位埋入地砖,\"平安,用甲片激活地脐中枢。雪凝,把张先生的钥匙插进还阳草母株。\"
陈平安的甲片刚触地,地砖突然发出龙吟,映出深潭底的聚魂台 —— 王崇焕正将引魂幡插入阵眼,而周玄通的虚影被最后一枚锁魂钉钉在中央,手腕上的断指血正顺着地脉流向聚魂台。
\"雪凝,钥匙!\" 李守一的罗盘几乎要贴在还阳草根部,\"母株下的令牌,是玄通师叔的魂魄载体!\"
雪凝将钥匙插入草根的瞬间,还阳草突然发出强光,露出底下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完整的断指堂印记,而令牌中央,嵌着枚染血的五帝钱 —— 正是十年前周玄通坠崖时遗失的那枚。
\"地脉归位了!\" 李守一的罗盘指针恢复正常,\"师父,盗符者偷的三枚五帝钱,对应玄通师叔的三根断指......\"
林九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指向深潭方向:\"王崇焕在炼 ' 断指煞阵 ',用玄通的断指血,我的五帝钱,还有平安的甲片......\" 他突然看向陈平安,\"平安,你的甲片上,是不是刻着周玄通的生辰八字?\"
陈平安点头,甲片在掌心发烫,映出令牌上的字迹:「周玄通,断指堂第十九代传人,以指为符,以血为阵,护徒十九年,魂归深潭底」。他突然想起镜中逆影里周玄通的苦笑,终于明白,地脐十三位的阵眼,从来不是五帝钱,而是他和雪凝的血。
\"陈公子,\" 雪凝突然指着还阳草的花芯,那里躺着片断指,指节处的朱砂印与五帝钱的刻痕完全吻合,\"周叔叔说,断指堂的护徒符,不是刻在砖上,是刻在心里......\"
义庄的长明灯突然亮起,却比往日暗了三分。陈平安看见,道袍袖口的 \"护徒\" 二字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而雪凝颈后的甲胄纹路,此刻正对着深潭方向,像是在感应周玄通的魂魄。
\"走,去地窖。\" 林九捡起令牌,\"玄通在令牌里留了话,只有平安的血能看。\"
陈平安的血滴在令牌上的瞬间,青铜表面浮现出周玄通的血字:「平安,王崇焕偷的三枚五帝钱,是我故意留的破绽。七月十五子时,用你的血染红钱眼,雪凝的泪熄灭引魂灯,楚墨的甲片......」
字迹突然中断,令牌表面出现裂痕,映出深潭底的场景:王崇焕的引魂幡已经成型,周玄通的虚影被七枚锁魂钉钉在幡面,而每枚钉子上,都刻着陈平安和雪凝的生辰八字。
\"周叔叔......\" 雪凝的眼泪滴在令牌裂痕上,\"他用断指血伪造地脉,就是为了让王崇焕以为破了护心阵......\"
林九的声音突然低沉,盯着令牌的裂痕:\"玄通的魂魄,早就和五帝钱、还阳草、甲片连成一体。王崇焕偷走的不是钱,是玄通替你们挡劫的机会......\"
当四人离开地窖时,义庄的老槐树突然传来一声清鸣,枝头落下片还阳草叶,叶面上用断指血写着:「地脉已乱,聚魂台开,平安雪凝,断甲碎灯」。陈平安知道,这是周玄通留给他们的最后提醒,也是破阵的最后口诀。
雪凝摸着颈后的印记,发现那里的甲胄纹路已经与令牌的断指堂印记重合:\"陈公子,周叔叔的护徒符,原来一直藏在义庄的地脉里,藏在我们的血里......\"
陈平安点头,手中的甲片与令牌共鸣,映出西医馆阿司匹林瓶的微光。他知道,前方是王崇焕的断指煞阵,是聚魂台的最后屏障,是周玄通的魂魄归处,但他不怕,因为义庄的地脉告诉他们,周玄通的护徒执念,早已融入每一枚五帝钱,每一片还阳草,每一道他们相握的掌纹。
而此时的深潭底,周玄通的虚影望着义庄方向,手腕上最后一枚锁魂钉 \"咔嗒\" 裂开道缝,露出里面与五帝钱共鸣的魂魄碎片。他知道,陈平安和雪凝已经识破了地脉被盗的真相,那个需要他用断指血护着的孩子,如今已能借助义庄的地脉,看见聚魂台后的生路。
\"平安,雪凝......\" 虚影轻声说,\"地脐十三位的断指符,是师叔最后的护徒阵...... 记住,断甲碎灯之时,就是魂魄归位之日......\"
话音未落,锁魂钉的裂纹中溢出万千光点,顺着地脉流向义庄,流向还阳草的母株,流向陈平安的甲片。那是周玄通最后的魂魄碎片,是他用十年时间,在地脉深处为他们埋下的,最后的破阵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