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清洗开始(1 / 2)

集散点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塑料、木材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大火已被扑灭,但残垣断壁仍在冒着缕缕青烟,如同这座毒窟垂死的喘息。探照灯的光柱在废墟上扫过,映照出忙碌的警方人员、被戴上手铐垂头丧气的俘虏,以及盖着白布被抬出的尸体。

夜色深沉,远山如兽脊般隐没在黑暗中,只有这片曾经的毒枭乐园被灯光照得如同白昼。水汽开始从河面升起,与硝烟混杂,形成一片浑浊的雾霭,笼罩着这片刚刚经历血与火洗礼的土地。

胜利的喜悦被巨大的代价冲淡。雷战站在曾经是地下车间入口的废墟上,脚下是烧焦的木料和扭曲的金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林枭的逃脱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这个老狐狸不仅狡猾地金蝉脱壳,还在最后时刻给了他们一记重拳——对后方安全屋的袭击虽然被击退,但造成了人员伤亡和情报泄露,几个苦心经营多年的据点被迫放弃。

他记得行动前那个年轻的警员小张还笑着对他说:“雷队,等这事完了,我得回去相亲,我妈都催疯了。”而现在,小张和其他两位战友的名字却被列在了牺牲名单上,再也不能回家。

“报告,初步清点完毕。”一名脸上带着疲惫和烟尘的军官走上前来,递过一份清单,“击毙武装分子四十七人,俘虏三十三人,包括重伤的阿泰。缴获成品、半成品毒品及制毒原料总计约三点五吨,制毒设备一批,武器弹药若干。我方……牺牲三人,重伤五人,轻伤十一人。”

每一个数字都沉甸甸的。雷战默默接过清单,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文字,最终停留在“牺牲三人”上。他认得那三个名字,都是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他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与悲痛——对那些逝去生命的痛惜,对毒贩残忍的愤怒,以及对未能将林枭绳之以法的自责。

“找到林枭的踪迹了吗?”他的声音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着木头。

“暂时没有。密道通往三公里外的一条河汊,那里发现了快艇离去的痕迹,方向不明。已经通知上下游所有关卡严密布控,但……”军官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在边境错综复杂的水网地带,追捕一个早有准备的林枭,希望渺茫。

雷战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军官下去。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林枭经营多年,树大根深,绝不止集散点这一个巢穴。这次的打击虽然沉重,但并未伤其根本。以林枭睚眦必报的性格,接下来的反扑必然会更加疯狂和隐秘。

他转身,看向不远处正靠在一辆越野车旁接受包扎的陈默。陈默的手臂被流弹划开一道深口子,鲜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纱布,脸色因失血和疲惫而显得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同经历风暴洗礼后的鹰隼。

两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和未熄的战意。

“他跑了。”雷战走到陈默身边,陈述着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

“意料之中。”陈默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很平静,“他不会那么容易束手就擒。‘新塔寨’的根,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陈默望着远处黑暗的山峦,思绪回到了那个密室的最后时刻。林枭那双冰冷中带着戏谑的眼睛,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失败,也包括自己的逃生之路。这样一个老谋深算的对手,怎么可能不留后路?

“你拿到的东西,”雷战指的是陈默从林枭密室带出的那些文件,“很有价值。我们初步判断,里面提到了至少三个可能的转移地点,以及‘新塔寨’下一步可能的发展方向。这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指明了目标。”

陈默点了点头,没有太多欣喜。他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身份的彻底暴露,与死神擦肩而过,以及内心深处对未能亲手抓住林枭的遗憾。他记得自己潜伏的日日夜夜,那些在刀尖上跳舞的时刻,那些不得不与罪恶为伍的煎熬,本以为今晚可以彻底结束,却只是另一段更艰难斗争的开始。

“阿泰开口了吗?”陈默问。

“重伤,昏迷不醒,还在抢救。就算醒了,估计也问不出太多关于林枭核心秘密的东西。”雷战叹了口气,“林枭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阿泰虽是林枭的左膀右臂,但像林枭这样的老狐狸,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完全掌握自己的全部秘密。陈默深知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他必须冒险进入密室——只有那些纸质文件和硬盘,才可能藏着林枭真正的底牌。

这时,苏晚晴拿着一台平板电脑快步走来,她的脸色同样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愤怒。她的制服上沾满了灰尘,额头上还有一道小小的擦伤,是刚才清理现场时被飞溅的碎石所伤。

“雷队,陈队,”她将平板电脑递给雷战,“我们刚刚截获了几段经过加密的、疑似‘塔楼’残部发出的通讯信号,虽然无法完全破译,但通过关键词分析和信号溯源,我们发现……他们在进行内部清洗!”

屏幕上显示着信号分布图和破译出的零星词组:“……清除……不可靠……叛徒……一个不留……”

雷战和陈默的脸色同时一变。

“林枭在清理门户!”雷战瞬间明白了,“他怀疑内部还有我们的人,或者仅仅是为了消灭可能存在的隐患,在他转移和重整旗鼓之前,进行一次彻底的肃清!”

这意味着,那些曾经与陈默有过接触、或者在某些环节可能知晓一些内情的中下层人员,此刻正面临着灭顶之灾!这不仅是林枭残忍本性的体现,更是他对警方、对陈默的一种报复和挑衅!

陈默的脑海中闪过几张面孔——那个在制毒车间里总是偷偷省下原料的老工人,那个负责运输的小头目曾在酒后向他吐露过想回家的愿望,还有那个在厨房工作的缅甸女孩,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眼睛里有种令人心疼的麻木。这些人,或许都已成为林枭清洗名单上的一行字符。

“能定位到信号源或者清洗行动的发生地点吗?”陈默急问,他想到了集散点里那些虽然麻木但罪不至死的普通工人,想到了那个曾给他一点善意的年长工人。

“信号很短暂,来源模糊,无法精确定位。”苏晚晴摇摇头,语气沉重,“但可以肯定,清洗已经开始了。而且,速度会很快。”

她调出另一组数据:“我们监测到边境地区多个地点在同一时段出现了异常的无线电静默,这很可能是‘塔楼’残部在更换通讯频率,避免被我们追踪。根据以往的案例,这种大规模静,这种大规模静默往往是内部清洗默往往是内部清洗的前兆的前兆。”

一股寒意。”

一股寒意掠过三人的掠过三人的心头。他们捣心头。他们捣毁了一个巢毁了一个巢穴,却穴,却可能间接导致了另一可能间接导致了另一场血腥场血腥的屠杀。战争的的屠杀。战争的残酷,残酷,从来不止于正面从来不止于正面战场。

战场。

雷战一拳雷战一拳砸在砸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越野车的引擎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发出沉闷的响声。“。“这个疯子!这个疯子!为了自为了自保,连自己保,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陈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硝人都不放过!”

陈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硝烟和血腥气烟和血腥气刺激刺激着他的鼻腔,也刺激着他的鼻腔,也刺激着他着他紧绷的神经。他太了解林枭了紧绷的神经。他太了解林枭了,,这个人的冷酷和这个人的冷酷和谨慎谨慎是刻在是刻在骨骨子里的。在遭受子里的。在遭受如此重如此重创后,林创后,林枭首先要枭首先要做的不是逃跑做的不是逃跑,而是,而是整顿——用整顿——用最极端最极端、最恐怖、最恐怖的方式,的方式,确保自己的组织更加纯粹确保自己的组织更加纯粹、更加隐蔽。

“立刻、更加隐蔽。

“立刻将将情况通报给所有合作情况通报给所有合作单位,单位,加强边境巡逻和加强边境巡逻和情报搜集情报搜集,尽力阻止可能的,尽力阻止可能的清洗行动清洗行动,至少……要,至少……要救下救下一些可能无辜或者一些可能无辜或者愿意配合的人。”愿意配合的人。”雷战迅速下令,尽管他知道这希望雷战迅速下令,尽管他知道这希望渺渺茫。

他看向陈默茫。

他看向陈默,,沉声道:“你的身份沉声道:“你的身份已经已经暴露,不能再进行潜伏暴露,不能再进行潜伏任务了任务了。先回国,。先回国,接受治疗接受治疗和全面的心理评估和全面的心理评估,同时协助我们分析林枭留下的,同时协助我们分析林枭留下的资料,找出他的下一步资料,找出他的下一步动向动向。”

陈。”

陈默沉默着,看着远处依旧默沉默着,看着远处依旧缭绕着青烟的废墟,看着那些被押上缭绕着青烟的废墟,看着那些被押上警车的警车的俘虏,最终缓缓俘虏,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点了点头。

他知道,作为“他知道,作为“陈陈默”的默”的潜伏结束了,潜伏结束了,但作为缉毒警察的战斗,远未但作为缉毒警察的战斗,远未停止。林枭的停止。林枭的清洗,意味着“塔楼”组织正在清洗,意味着“塔楼”组织正在经历一场经历一场残酷的新生,残酷的新生,一个更加一个更加隐蔽、更加危险的隐蔽、更加危险的“新“新塔寨”,可能塔寨”,可能正在正在废墟和鲜血中废墟和鲜血中悄然重建。

“我需要悄然重建。

“我需要参与参与后续行动,”后续行动,”陈默抬起头,目光坚定陈默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雷地看着雷战,“没有人战,“没有人比我更比我更了解林枭和他的组织了解林枭和他的组织。”

。”

雷战凝视雷战凝视着着陈默陈默,看到他眼中的,看到他眼中的执着和决然执着和决然,最终点了点头:“等你通过评估再说。现在,,最终点了点头:“等你通过评估再说。现在,你需要休息。”

你需要休息。”

就在这时,一名技术部门的警员匆匆跑来,向就在这时,一名技术部门的警员匆匆跑来,向苏晚晴苏晚晴报告:“报告:“苏姐苏姐,我们又截,我们又截获了一段新的通讯,获了一段新的通讯,这次这次破译出了破译出了更多内容更多内容!”

苏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