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阳光斜斜的照在过小吃街的石板路，落在李铮刚入手的两个商铺卷闸门上
他抬手推开虚掩的网吧门
一股混杂着烟味、泡面味和霉味的浊气扑面而来，呛得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当时就顾着看建筑面积了，对房间角落里的垃圾什么的没有太关注
现在仔细看去
地面上散落着烟头和皱巴巴的食品包装袋
几个旧电脑主机蒙着厚厚的灰
键盘缝隙里卡着饼干渣，连墙角的灭火器都锈迹斑斑
最里头的隔间里，还留着上一个顾客落下的破耳机，线缠成一团乱麻
李铮踢了踢脚边的塑料瓶，瓶底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哪是网吧，赶上废弃老楼房了”
他掏出手机对着现场拍了几张照片
又走到原先是餐馆的铺子
但是还没看出来，现在仔细看去，李铮发现两个铺子属于一个在正面，一个在背面
不过餐馆这里，相对干净些
但油污已经渗进了地砖缝隙，后厨的抽油烟机管道黑得发亮，墙角还堆着几个破损的瓷碗
两个铺子中间隔着一堵非承重墙
墙皮已经开始剥落，轻轻敲一下，能听见空洞的回响
“打通，必须打通”
李铮摸了摸下巴，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改造后的模样
前世他在深圳待过几年，见过不少高端网咖
干净的地面、分区明确的座位、前台兼售零食饮料，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香薰味
反观眼前这破地方，管理松散得像没人管的菜市场
抽烟的、喧哗的、随地丢垃圾的
难怪生意冷清，只剩些找不到空位的散客才肯来
他从背包里翻出个本子，蹲在地上开始画草图
笔尖在纸上划过，先标出承重墙的位置，用粗线框出“绝对不能动”的区域
接着把打通后的空间分成三块
进门左侧是前台兼零售区，摆上玻璃柜放零食饮料，收银台和身份证登记器并排放
中间是主流游戏区，摆四十台高配置电脑，用半人高的隔断隔开，每台机子配高背电竞椅
最里头靠窗的位置设休闲区，放几张沙发和小茶几，供人歇脚聊天
“这是干嘛呢？”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铮回头
居然看见陈曦抱着几本书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晃，眼神里满是好奇
她刚从图书馆出来，路过小吃街想起李铮在这儿，就顺道过来看看
“画个装修草图”
李铮把速写本递过去，指着上面的线条
“打算把网吧和餐馆打通，做个集上网、休闲、零售于一体的网咖然后和奶茶店相通”
这样可以互相引流，这是他的初步设想，但是具体情况还有待考虑
陈曦接过本子，指尖轻轻拂过纸面
虽然看不懂那些标注的尺寸和符号，但能看出布局很规整
她盯着“零售区”三个字看了几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哦，这样是不是就不用单独开奶茶店了？”
“奶茶也放在前面了，前台一起兼顾”
李铮笑了笑
原本是想给林薇开个奶茶店当老板娘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规模扩大了，但是又出现一个问题就是人少了
纠结是让她管奶茶店还是管网咖，到时候估计还得招一点人
全让林薇干也舍不得，本来想着也就是让他做做奶茶，没那么累，还喜欢一点
要是全让她管，反倒是本末倒置了
陈曦“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只是蹲在他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修改草图
阳光落在她的发顶，镀上一层浅金色，呼吸很轻，生怕打扰到他
李铮笔尖一顿，余光瞥见她垂着的睫毛，心里莫名软了下来
她总这样，给人的感觉，温柔得像块暖玉，哪怕不懂，也愿意安安静静地陪着。
接下来的两天，李铮把课余时间全扑在了商铺上
先是跑政务大厅办网吧证，排队的时候还特意给认识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托对方帮忙加急审核
毕竟消防整改的风头还没过去，手续办得越快越安心
等证的间隙，他又跑了五家工程队，每家都拿着草图问细节
“墙面拆除用什么工具？会不会损伤承重结构？管线预埋能不能走地面暗槽？”
有两家工程队一听他是个学生，要么报虚高的价格，要么说“你这图太难了，我们看不懂”
直到找到第三家，老板姓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工匠，拿着草图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指着“休闲区”的标注问：“这里要装筒灯还是射灯？地面想铺地砖还是地板？”
李铮眼睛一亮，赶紧接话：“地砖，防滑耐磨的那种，颜色选浅灰。筒灯为主，射灯打在沙发背景墙上。还有管线，我想把电线和网线全走暗槽，后期维修方便，也美观”
王老板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他一番
“小伙子懂行啊？以前干过装修？”
“家里有亲戚在深城干工程，耳濡目染学了点”
李铮随口编了个借口，脸上没带半点慌乱
出门在外，面子都是自己给的
多说点撑场面的话总是没错，不然很容易被当成冤大头糊弄。
王老板没深究，拍着他的肩膀笑：“行，你这图虽然简单，但关键地方都标明白了，我们能做”
“材料你放心，都是国标货，要是发现偷工减料，你扣我工程款。”
敲定工程队的当天下午
李铮刚回到教室坐下，高萌就抱着个动漫手办冲了进来
“李铮李铮！金好福说你在搞商铺改造？带我去看看呗！”
她眼睛亮晶晶的，马尾辫甩得欢快，显然是好奇
“有啥好看的，全是灰”李铮正在收拾东西，头也没抬地拒绝
“我不管！我就要去！”
高萌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语气带着点撒娇
“陈曦、林薇和叶岚都想去呢，我们四个陪你去，又不添乱。”
李铮被缠得没办法，只好点头：“行吧，吃完晚饭带你去”
傍晚六点，李铮开着车，载着四个女生往小吃街赶
高萌坐在副驾，一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网吧要改成什么样啊？有没有粉色的椅子？能不能加个抓娃娃机？”
李铮被问得头大，只能含糊应付：“到了就知道了。”
陈曦和林薇、叶岚坐在后排，陈曦一直扒着车窗看外面的街景，眼神里藏着期待
林薇翻看着手机里的消防规范，时不时皱眉嘀咕两句，毕竟这个店毕竟是李铮开的吗，她也想替他多着想着想
叶岚则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掠过的路灯，神色淡淡的
到了商铺门口，王老板正带着工人拆网吧的旧电脑
高萌率先跳下车，刚推开门就被里面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咳咳！怎么这么脏啊！”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好奇地探着脑袋往里看。
李铮领着她们往里走，指着满地的废墟介绍
“这里以后是前台，那边打通后做游戏区”
他弯腰捡起一块破损的地砖“原来的地砖全得换，油污渗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