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药铺给徐金戈递信,就说‘囚车是陷阱,杨小姐在协和医院三楼 307 房’。” 周明远飞快地说,“我去哈德门大街,想办法让冯牧他们撤出来。” 他从修鞋担子里摸出那盒 “醉春红” 胭脂,这是与地下党联络的信物,转身就往大街方向跑。
哈德门大街上,冯牧正带着三个特工藏在茶馆二楼,手里的驳壳枪上了膛,目光死死盯着街口 —— 囚车必经之路就在那里。周明远挑着担子走进茶馆,刚要往楼上走,就被店小二拦住:“楼上客满了,您楼下坐。”
他故意把胭脂盒摔在地上,红色的粉末撒了一地,趁着店小二弯腰收拾的功夫,飞快地往楼梯扶手贴了张纸条 —— 上面画着个陷阱的图案,旁边写着 “307”。冯牧在二楼看得真切,手指攥紧了枪,眉头拧成了疙瘩。
刚走出茶馆,就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囚车披着灰布,在日军摩托车的护送下缓缓驶来,车玻璃贴着黑膜,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人影。周明远知道,这车里根本没有杨秋萍,全是荷枪实弹的日军。
就在冯牧要下令开枪的瞬间,茶馆的伙计突然冲出来,手里举着个鸟笼:“冯先生,您的鸟忘拿了!” 鸟笼上挂着周明远留下的胭脂盒,冯牧看见胭脂,眼神一凛,猛地按住身边特工的枪。
囚车刚驶过街口,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车后箱炸开个大洞,里面的日军纷纷跳出来,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冯牧等人早已借着人群掩护,消失在胡同深处。
周明远挑着担子往协和医院走,心里却没踏实多少。他知道,徐金戈肯定不会放弃营救杨秋萍,而日军在 307 房周围布下的埋伏,比哈德门大街的还要严密。路过烟馆时,看见方景林正靠在门口抽烟,手里的烟卷烧得只剩烟蒂。
“徐金戈去医院了。” 方景林的声音带着疲惫,“罗梦云和白连旗破译了三张图纸,其中一张是西郊军火库的,但需要杨秋萍手里的密钥才能确认。犬养平斋在 307 房装了窃听器,就等徐金戈自投罗网。”
周明远摸出怀里的铜哨子,这是老吴给的联络信号。他往医院对面的报亭走,假装买报纸,对着报亭老板吹了声长哨 —— 这是让外围同志切断医院电源的暗号。报亭老板点点头,转身走进后屋,手里的电报机开始 “滴滴” 作响。
协和医院的灯突然灭了,整栋楼陷入黑暗。周明远看见 307 房的窗户闪过一道手电光,紧接着是枪声 —— 徐金戈趁着黑暗冲了进去。他赶紧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弹弓瞄准医院门口的日军岗哨,“啪” 的一声,石子砸在岗楼的铁皮上,日军纷纷举枪对准暗处。
方景林趁机冲进医院,手里的巡捕棍打翻两个守在楼梯口的日军。没过多久,307 房的窗户打开,徐金戈抱着昏迷的杨秋萍跳了下来,落在事先准备好的棉被上。方景林在后面掩护,一枪打翻追来的日军军官,三人朝着胡同深处跑。
日军的探照灯扫过来时,周明远已经挑着担子躲进了巷口。他看见杨秋萍的手垂在外面,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镯子上刻着个 “戈” 字 —— 那是徐金戈给她的定情信物。远处传来日军的嘶吼声,却只能对着空胡同跺脚。
回到芦苇荡木屋时,天已经快亮了。老吴正对着三张破译的图纸叹气,罗梦云坐在一旁,眼睛熬得通红。“西郊军火库有三道岗哨,图纸上标着地道入口,但需要密钥才能打开。” 罗梦云把一张德文纸条推过来,“杨秋萍醒了,她说密钥藏在同和车行的蛐蛐儿斗盆底下,是徐金戈之前藏的。”
周明远心里一动,想起剧中孙二爷的斗盆是紫檀木做的,底下刻着暗格。他刚要开口,就听见 “鸽子” 跑进来,手里攥着张揉皱的纸条:“文三儿送来的,说孙二爷今晚的斗蛐蛐儿局上,犬养平斋要宣布查封车行,因为有人举报车行藏了抗日分子。”
周明远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短褂,目光望向窗外的鱼肚白。蛐蛐儿斗局、紫檀斗盆、犬养平斋……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今晚的同和车行。他知道,这场看似热闹的市井赌局,实则是决定军火库命运的生死局 —— 只要拿到密钥,西郊军火库的爆炸声,就将成为北平城驱散狼烟的第一道曙光。
“你和罗小姐去车行附近接应,我去斗局上找斗盆。” 周明远把铜哨子塞给 “鸽子”,“要是看见日军围过来,就吹三声短哨。” 他摸出怀里的锥子,这把修鞋的工具,今晚或许要派上更大的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