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矿主峰的半山腰处，晨雾还没完全散去，淡白色的雾气裹着灵矿特有的清润气息，在青石台阶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林默半蹲在一块凸起的本源矿石旁，指尖捏着那台天道宗送来的灵脉探测仪——巴掌大的青铜仪器表面，刻满了细密的银蓝色符文，此刻正随着他注入的灵力，发出“嗡嗡”的轻响，符文间隙流淌着淡蓝色的光纹，像一条被困在仪器里的灵脉支流。
“再往万妖界方向移半里，看看波动的源头在哪。”林默头也没抬，声音透过晨雾传向身后。他的黑色劲装袖口沾了点矿石粉末，护花剑斜靠在旁边的岩石上，剑鞘上的烈火符文偶尔闪过一丝红光，像是在呼应探测仪的灵力波动。
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柳含烟提着一个小巧的炼丹炉走了过来。她今天换了身更便于行动的淡红色短劲装，劲装下摆只到膝盖，露出两条线条匀称的雪白小腿，脚踝处系着一根红绳，绳尾坠着一颗小小的烈火珠，走动时会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将炼丹炉放在岩石上，弯腰凑到探测仪旁，鼻尖几乎要碰到仪器表面，淡红色的发带垂落在青铜仪器上，扫过符文时带起一阵细微的灵力涟漪。
“这波动比刚才又强了一成。”柳含烟的指尖轻轻点在探测仪的光纹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你看这光纹的频率，每三次波动就会出现一次断层，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灵脉导致的——玄机子道长说过，妖兽大规模活动时，踩踏和灵力释放都会对灵脉造成冲击，出现这种断层波动。”
林默点点头，缓缓注入更多灵力。探测仪的蓝光突然暴涨，符文完全亮起，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幅半透明的灵脉图谱——图谱上，紫极界的灵脉像一张细密的银网，而万妖界方向的灵脉支流，则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无数道细小的波动正从暗红色支流上扩散开来，像潮水一样朝着紫极界的灵网涌去，最前端的波动已经触碰到了灵矿主峰的灵脉节点。
“范围扩散得比预想的快。”林默皱眉，手指在图谱上的暗红色支流处一点，“昨天云曦送来时，波动还只到两界交界的迷雾林，现在已经到灵矿外围了，照这个速度，最多三天，就能影响到灵矿的本源矿石。”
“本源矿石要是被影响，开采效率会降一半，甚至可能让矿石里的灵力变质。”柳含烟直起身，抬手将垂到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微微蹙起的眉头，“之前炼抗妖丹用的妖狼内丹，就带着点灵脉污染的痕迹，要是本源矿石也被污染，后续炼制防御丹药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两人正说着，苏清颜提着一个木盒从山道上走了下来。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裙摆被晨露打湿了边角，贴在小腿上，勾勒出柔和的曲线。她走到两人身边，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码着二十多张黄色的防妖符，符纸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青木符文，每张符的右上角都盖着一个小小的“清”字印章——那是她昨晚熬夜炼制的，专门用来抵御万妖界妖兽的幻术。
“探测仪有新发现吗？”苏清颜拿起一张防妖符，轻轻吹掉上面的浮尘，“我刚才在灵矿入口布了三道预警阵，要是有妖兽靠近，阵盘会发出警报，还能暂时困住金丹期以下的妖兽。另外，我把之前炼的防血毒丹也分了些给守矿的修士，万一遇到血魔殿的人，也能多一层保障。”
林默接过苏清颜递来的防妖符，指尖触到符纸时，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青木灵力——温和却坚韧，和苏清颜的性格很像。他将符纸递给柳含烟一张，又把探测仪的图谱转向苏清颜：“万妖界方向的灵脉波动异常，源头应该是妖兽活动，而且探测仪显示，波动中心有一道元婴后期的灵力痕迹，虽然很淡，但能确定是妖兽的灵力——不是狼族的烈风灵力，也不是狐族的幻术灵力，像是某种更凶猛的妖兽。”
“元婴后期？”苏清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防妖符差点掉在地上，“万妖界的元婴后期妖兽，至少是族群里的首领级别的，要是带着族群入侵，仅凭我们柳家和天道宗的修士，恐怕很难抵挡。”
柳含烟也点头，伸手拿起放在岩石上的炼丹炉，打开炉盖——炉内还残留着昨晚炼制抗妖丹的余温，淡红色的炉壁上，沾着一点妖灵果的残渣。她轻轻敲击炉壁，发出“当当”的脆响：“我得跟你们一起去万妖界通道探查。抗妖丹虽然能增强对妖兽的抗性，但不同妖兽的弱点不一样，我得现场采集妖兽的毛发或内丹，调整丹方，炼制针对性的防御丹药——要是遇到元婴后期妖兽，没有专门的丹药，修士们的灵力防御撑不了多久。”
“你去的话，灵矿的炼丹事务怎么办？”林默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顾虑。柳含烟刚当选族长，族内还有不少事务需要她处理，而且炼丹需要稳定的环境，去通道探查难免会遇到危险，他不想让她冒这个险。
柳含烟却摆了摆手，弯腰将炼丹炉系在腰间的玉带扣上，淡红色的劲装因为这个动作，勾勒出更明显的腰线，她抬头看向林默，眼神坚定：“灵矿有长老和苏清颜盯着，防御阵和预警阵都布好了，暂时不会有问题。而且比起守在灵矿，去通道探查更重要——要是不能确定妖兽的种类和数量，就算守着灵矿，也只是被动挨打。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遇到危险我会躲在炼丹炉后面，用烈火鼎释放火焰防御，不会给你添麻烦。”
她说话时，尾音带着一点刻意放软的语气，眼神里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这是柳含烟独有的性格，看似温柔，实则比谁都清楚什么事更重要，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林默看着她腰间晃动的炼丹炉，又看了看苏清颜，见苏清颜也点头表示赞同，便不再反对：“好，那你跟我们一起去。不过得答应我，遇到妖兽先躲起来，不要逞强，丹药可以事后再炼，安全最重要。”
“知道啦。”柳含烟笑着点头，眼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抬手拍了拍林默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劲装传过来，带着一点炼丹留下的烟火气，“你放心，我还想等着炼出更好的丹药，帮你突破元婴中期呢，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就在这时，林默腰间的传讯符突然亮起，淡金色的灵光从符纸里透出来，在空中投射出一行玄机子的字迹：“灵脉探测仪的数据已收到，万妖界妖兽异动恐非偶然，需尽快派人去通道附近探查，确认妖兽种类、数量及入侵意图，防止大规模入侵。天道宗已派两名阵法修士待命，可随时支援柳家。”
林默看完字迹，抬手捏碎传讯符，灵光消散在晨雾中。他站起身，将探测仪收进储物袋，拿起旁边的护花剑：“玄机子也催了，事不宜迟，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通道。今天白天，你俩准备一下——含烟你整理炼丹工具和所需灵材，特别是能快速炼制防御丹药的材料；清颜你再检查一遍灵矿的防御阵和预警阵，确保我们离开后，灵矿的安全有保障。”
“好。”苏清颜和柳含烟齐声应道。
三人转身往灵矿方向走，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灵矿主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林默走在中间，左边是提着炼丹炉的柳含烟，右边是抱着木盒的苏清颜，两人的脚步声和灵力流动的轻响，混合着灵矿里传来的开采声，构成一幅忙碌却安稳的画面——但只有他们知道，这份安稳之下，隐藏着来自万妖界的巨大威胁，而明天的通道探查，将是揭开这份威胁的第一步。
回到灵矿后，三人立即分头行动。柳含烟去了炼丹室，她要整理的炼丹工具装了满满两个储物袋——除了常用的烈火鼎，还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辅助丹炉，灵材则以妖灵果、烈火草、青木根为主，这些都是炼制抗妖丹和防御丹的核心材料，她还特意带了些温肠仙株的粉末，万一途中肠胃不适，也能及时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