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谷的清晨总裹着层冷意，风刮过谷口的枯树林，“哗啦啦”的声响像谁在暗处磨牙。谷口的黑石堆泛着青灰色的冷光，上面还残留着昨天炼防热丹时溅落的火星印记，风一吹，就卷起细碎的石屑，打在路过修士的衣袍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林兄，你看那边！”天道宗的李玄突然指着谷口东侧，声音压得有点低——他刚带着弟子巡查完外围，此刻手里还攥着个测灵罗盘，罗盘的指针正疯狂晃动，指向枯树林深处，“有两股幽冥宗的气息，金丹后期的修为，看样子是来探路的！”
林默刚从修炼室出来，墨色锦袍上还沾着点未散的灵力气息，灵阶流云剑悬在腰间，剑穗的淡蓝色流苏被风一吹，轻轻扫过手背。他顺着李玄指的方向看去，枯树林里果然有两道黑影在移动，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枯枝，发出“咔嚓”的脆响，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股阴沉的魔气。
“应该是幽冥小主的先锋。”林默握紧剑柄，眼神沉了沉，“昨天李兄说小主距黑石谷不足百里，今天就派先锋来了，看来是想先摸清我们的底细。”他回头看向身后——苏清颜正提着个装灵材的布包，淡绿色的阵法师袍领口被风掀起一点，露出白皙的脖颈，手里还捏着两张反干扰符，显然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陈雨跟在她旁边，粉色劲装的裙摆晃来晃去，双马尾上的淡蓝色丝带沾了点石屑，手里攥着个装【强效清味丹】的瓷瓶，小脸绷得紧紧的，像只随时准备扑人的小兽。
“清颜，你带着小雨和李兄的弟子退到阵法后面，我来会会她们。”林默低声吩咐，指尖已经凝聚起一丝灵力——流云连环斩刚解锁不久，正好趁这个机会试试威力。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苏清颜却摇了摇头，青木阵盘在她掌心亮起淡绿色的灵光，“幽冥宗的人肯定带了干扰器，我得帮你稳住阵法，万一她们突然破阵，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陈雨也赶紧点头，把瓷瓶往怀里揣了揣：“我也不走！我有清味丹，要是她们又像上次那样排气，我帮你掩盖气味！”
林默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没再反驳——苏清颜的阵法和陈雨的辅助，确实能帮他不少忙。他刚想开口，枯树林里的两道黑影已经走了出来，停在谷口的黑石堆旁，与他们隔着约莫三十步的距离。
走在前面的是个穿黑袍的女弟子，黑袍领口绣着暗紫色的幽冥符文，符文边缘泛着淡淡的魔气。她的身材高挑，黑袍下隐约能看到紧绷的腰线，头发用根黑色的骨簪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带着道浅浅的刀疤，从左眼下方延伸到下颌，让她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多了几分狰狞。她手里握着柄黑色的弯刀，刀身泛着冷光，显然也是件灵阶法器。
跟在她身后的是个矮点的女弟子，黑袍更破旧些，袖口还破了个洞，露出里面青黑色的手腕——那是长期修炼魔功留下的印记。她手里没拿武器，却攥着个黑色的圆盘，正是之前幽冥宗弟子用过的阵盘干扰器碎片改造的简易干扰器，圆盘边缘的符文还在微微闪烁，显然随时准备启动。
“听说你们就是毁了我们幽冥宗干扰器，还杀了我们兄弟的修士？”为首的高个女弟子先开口，声音又冷又硬，像刮过黑石的风，“我是幽冥小主座下先锋，今天来，就是想试试你们的斤两——要是识相，就赶紧把传送阵交出来，再自废修为，小主说不定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
她说着，还故意往前踏了一步，黑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石，魔气顺着她的脚步往四周扩散，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起来。谷口的修士们都握紧了武器，李玄更是将测灵罗盘护在身前，随时准备通知营地的其他弟子支援。
林默没接她的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幽冥宗作恶多端，毁你们的干扰器，杀你们的人，都是替天行道。想抢传送阵，先过我这关再说。”他指尖的灵力又浓了几分，灵阶流云剑的剑鞘开始泛着淡蓝色的灵光，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高个女弟子见林默态度强硬，脸色更沉了，刚想挥刀冲上来，肚子却突然“咕噜咕噜”响了起来——那声音不算大，但在安静的谷口却格外清晰，连风刮枯树的声音都盖不住。她的脸色瞬间变了，从狰狞变成了尴尬，下意识地双腿夹紧，手悄悄往后伸，想捂住屁股，嘴里却还硬撑着：“少……少废话！看刀！”
她刚抬起弯刀，肚子里的气就再也忍不住了——“噗噗噗噗！”四声连贯的闷响，像谁在暗处捏爆了四个湿泥球，声音又响又脆。一股浓烈的臭味瞬间弥漫开来，比之前幽冥宗弟子紧张时排出的气还臭，带着股腐烂灵果的酸臭味，连谷口的风都吹不散。
离得最近的矮个女弟子最先闻到，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嫌弃，还忍不住笑出了声：“师姐，你……你怎么还放气了？这味道也太冲了吧！是不是昨天吃的产气灵果还没消化完啊？”
她这话一出口，谷口的修士们都忍不住笑了——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滑稽起来，连握着武器的手都松了些。有几个天道宗的年轻弟子还偷偷交头接耳，“原来幽冥宗的人也会放气啊”“这味道，比灵膳房馊了的灵米粥还臭”，议论声不大，却偏偏能飘到高个女弟子耳朵里。
“住口！你给我闭嘴！”高个女弟子又羞又怒，脸涨得通红，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连脖子都泛起了青紫色——那是魔气和羞愤混在一起的颜色。她想瞪矮个女弟子，却因为分心，没注意到林默已经动了。
林默抓住她分心的瞬间，脚尖点地，身体像箭一样冲了过去，灵阶流云剑出鞘，淡蓝色的剑气带着凌厉的气息，直斩向两人——这次用的正是刚解锁的“流云连环斩”，三道剑气先后释放，第一道直逼高个女弟子的弯刀，第二道指向矮个女弟子手里的干扰器，第三道则悬在两人头顶，形成威慑。
“铛！”的一声脆响，第一道剑气撞上高个女弟子的弯刀，她被剑气的冲击力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弯刀差点脱手。她还没站稳，第二道剑气已经飞到矮个女弟子面前，吓得矮个女弟子赶紧扔了干扰器，双手抱头蹲下，干扰器“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被剑气劈成了两半，里面的魔气瞬间消散。
第三道剑气悬在两人头顶，淡蓝色的灵光映得她们的脸煞白。高个女弟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仅出了丑，还根本不是林默的对手——刚才那三道剑气的威力，比她见过的任何金丹后期修士都强，要是林默想下杀手，她和矮个女弟子早就成了剑下亡魂。
“你……你们给我等着！”高个女弟子咬着牙，捂着脸，连弯刀都忘了捡，拉起还在蹲在地上的矮个女弟子，转身就往枯树林里跑，“小主马上就到，到时候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