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瑶闭关了将近一个月,几乎是不眠不休,终于将那份厚得像砖头一样的 《后宫管理通则》(草案) 捣鼓出来了。
这本草案几乎涵盖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方面:人事(宫女选拔、晋升、考核、赏罚)、财务(各宫用度预算、采购流程、赏赐标准)、物资(分配、领用、保管)、事务(宫规执行、纠纷调解、应急预案)……林林总总,分门别类,条分缕析。
她不仅列出了具体条款,还附上了大量的说明注释,解释每条规定的制定依据(往往引用自《前朝内廷规制汇编》或近年的实际数据),以及预期效果。甚至,她还为一些关键流程配了简单的示意图!
看着这本凝聚了自己无数心血、散发着新鲜墨香的草案,李梦瑶有种看着自己孩子出生的错觉。她小心翼翼地将草案装订好,心情复杂地通过安公公交给了皇帝。
交上去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很快得到回复。一天,两天,三天……御书房那边毫无动静。
李梦瑶开始坐立不安。是草案写得太差,皇帝懒得看?还是内容太过惊世骇俗,把他给吓着了?又或者……他正在权衡利弊,考虑如何平衡各方势力?
各种猜测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转,连吃饭都不香了。椒房殿的气氛也跟着有些压抑,素心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就在李梦瑶快要按捺不住,想找个借口去御书房探探口风时,安公公终于来了。他手里捧着的,正是她那本厚厚的草案。
李梦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安公公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将草案放在书案上,平静地说:“娘娘,皇上看过了。”
李梦瑶屏住呼吸,等着下文。
安公公翻开草案,李梦瑶的心也跟着一跳。只见里面不少页面上,都留下了朱笔批阅的痕迹。有的地方画了圈,有的地方写了简短的评语,更多的是在条款旁边,留下了或长或短的朱笔修改和补充!
她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看。
在关于“宫女晋升需结合年度考核与同级评议”的条款旁,皇帝批注:“评议标准需进一步细化,防止流于形式。”
在关于“各宫用度预算设立弹性区间”的条款旁,他补充:“弹性区间之动用,需报内务府备案说明缘由。”
在关于“建立宫务积分制度”的设想旁,他画了个问号,批道:“此议甚新,然牵扯颇广,可先行小范围试点,积累经验。”
……
李梦瑶一页页翻下去,心情从最初的紧张,渐渐变成了激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