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铁门发出沉重而冰冷的“哐当”声。马明远穿着橙色的马甲,手上戴着锃亮的手铐,被两名面无表情的民警押解着,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他头发凌乱,眼窝深陷,短短几天仿佛苍老了二十岁,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传媒总经理形象荡然无存。他低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整个人被一种彻底的颓丧和绝望笼罩。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那一千万的承诺,此刻听起来更像是一个讽刺的笑话。
几乎在同一时间,财务总监李芸、艺人经纪部总监赵强、项目部负责人刘星等人,也分别在另外的羁押地点被正式转押。相比于马明远的万念俱灰,他们脸上更多是复杂的表情——有逃过“主犯”指控的侥幸,有对未来的茫然,更有对王建军和马明远的怨恨与恐惧。他们知道,自己虽然可能刑期稍短,但职业生涯已经终结,巨额的经济赔偿更是足以让他们倾家荡产。
警车的呼啸声划破城市的喧嚣,载着这些昔日的职场精英,驶向了他们人生的深渊。这一幕,通过守候在外的媒体镜头,迅速传遍了网络,引发了轩然大波,但也同时向外界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启航集团内部清理门户,绝不手软!
(王建军上海私宅)
书房内,王建军看着电视新闻里马明远被押上警车的画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的雪茄已经燃尽,却浑然不觉。
何助理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废物!”王建军猛地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是在骂马明远的无能,也是在发泄计划受挫的怒火。光影传媒这颗重要的棋子,不仅没能搅乱周家,反而这么快就被连根拔起,让他损失惨重。
“老板,至少……马明远把责任都扛下来了。”何助理试图安慰,“警方和外界目前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我们……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安全?”王建军猛地扭头,目光锐利地盯住何助理,“马明远扛下来有什么用?周志远和张晓云是傻子吗?他们难道看不出这是我做的局?他们现在不动我,不过是时机未到,忙着稳定内部而已!”
他站起身,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这次是我们失算了!小看了张晓云那个女人的决断力和行动力!也低估了周志远应对危机的魄力!断尾求生……这尾是断了,但生路……恐怕没那么好求了!”
他走到巨大的电子地图前,看着代表“启航集团”的那些光点,虽然“光影传媒”部分暂时黯淡,但其他核心区域,尤其是在周志远雷霆手段的整顿下,竟然有逐渐稳定的趋势。而代表他王建军势力的区域,却因为这次行动的失败,显得有些后继乏力。
“周志远……五年之约?”王建军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阴鸷,“你想等稳定后再跟我算账?恐怕……由不得你了!”
他意识到,经过这次交锋,他和周志远之间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所谓的“五年之约”成了一纸空文。接下来的斗争,将更加直接,更加残酷,不再有任何规则和底线可言。他必须抢在周志远完全恢复元气之前,发动更猛烈、更致命的攻击!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周志远和张晓云的心中,这场战争的号角,早已吹响。清算的名单上,他王建军的名字,早已被浓墨重彩地标记了出来。风暴,远未结束,只是暂时改变了风向,酝酿着下一次更加猛烈的爆发。马明远的颓丧背影,只是这场宏大商战序幕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