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几位本家长辈也纷纷感慨,说志远现在真是了不起,县里领导都亲自来拜访。周志远只是笑笑,应付了几句。
下午,访客渐渐散去。周志远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周健走到父亲身边,低声问:“爸,县里提的投资的事,您怎么看?”
周志远目光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缓缓道:“家乡的情分要念,但生意是生意。投资不是儿戏,需要详细评估。你回头留意一下,组建一个小组,到时候过来初步看看也好。至于修路…”他顿了顿,“如果真要捐,也要捐在刀刃上,落到实处,不能成了某些人的面子工程。”
周健点头:“我明白。”
就在此时,周志远口袋里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号码只有极少数亲近的人和重要商业伙伴知道。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杭州的号码,是他的一位老友,也是杭州商界颇有分量的人物,与启航业务往来不深,但私交甚笃,消息灵通。
周志远对周健做了个手势,走到院子角落一株老槐树下,按下了接听键,语气轻松:“老赵啊,新年好!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却传来对方压得极低、异常严肃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急促:“志远,你还在老家?”
周志远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赶紧看看你杭州公司那边的财务流水!就今天!”老赵的声音又快又急,“我一个在银行系统的朋友刚私下告诉我,说你们启航杭州分公司今天下午有极其异常的大额资金流出,好几个账户都在频繁操作,转向几家从来没听说过的本地小公司!金额非常大,操作手法很急,看起来很不正常!他觉得蹊跷,知道我跟你有交情,才偷偷让我提醒你一句…志远,这不像正常的商业往来,你最好立刻问问清楚!”
周志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手机的手指猛然收紧,指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老赵,消息准确吗?具体是哪几家接收公司?”
“应该没错!那几家空壳公司叫什么‘杭耀’、‘启辰’…听着就邪性!志远,你那边是不是…”
周志远没有再听下去,他打断了老友的话,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好,我知道了。老赵,这份情我记下了,回头再谢你。”
说完,他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猛地转过身,眼中的温和早已被震惊和暴怒所取代,他对站在不远处、察觉到不对的周健低吼道:“周健!马上跟我回杭州!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