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两个多月前,那间豪华却如同囚笼的酒店套房。
冰冷的压迫感几乎让欧阳琳窒息。周志远那句关于“输卵管”的低语,如同毒蛇缠颈,彻底粉碎了她成为周氏庄园女主人的美梦。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精心布置的“盆景”,最终锁定在那个闪烁着地狱红光的烟雾报警器上!他什么都知道!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窃录、她处心积虑保存的“东西”、她妄图用试管制造“筹码”的计划……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被全程监控的闹剧!
极致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但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野心和不甘!在周志远那掌控一切、如同深渊凝视的目光下,在他下一步更致命的审判降临之前——
“没用的!周志远!” 欧阳琳猛地抬头,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强行伪装出的扭曲嘲弄而尖利刺耳,硬生生打断了对方未出口的话。她必须撕开一条生路!否则,以周志远此刻洞悉一切、冰冷残酷的姿态,她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是身败名裂?是更可怕的报复?她不敢想!
周志远深邃的眼眸危险地眯起,冰冷的死寂中透出一丝猫捉老鼠般的玩味,脚步因这突如其来的“宣言”而顿住。
欧阳琳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心脏狂跳如擂鼓。她强迫自己直视那双能吞噬灵魂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种洞悉对方“缺陷”的残忍笃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没有成功!明白吗?!” 她急促地喘息,胸脯剧烈起伏,苍白的脸因恐惧和激动泛起病态的红晕,“你的精子……成活率低得可怜!根本……根本不可能让我怀孕!那点东西……早就死光了!”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所以,你那些可笑的担心,纯属多余!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空气死寂得可怕。周志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冰冷的寒芒如同极地冰川般缓缓流转,审视着她每一个细微的颤抖和强装的镇定。时间仿佛凝固。欧阳琳感觉自己像被钉在审判台上的囚徒,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周志远极其缓慢地、近乎优雅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冰冷而残忍,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却又夹杂着一丝……意料之外的、对猎物垂死挣扎的欣赏?他没有戳破这个拙劣而急切的谎言。
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侧开了身体,让出了通往门口的路。那无声的动作,比任何威胁都更具压迫感。
欧阳琳如蒙大赦,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顾不上形象,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连滚爬爬地冲出了那个如同地狱般的套房!厚重的房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那道冰冷刺骨的目光。走廊的空气涌入肺部,她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但双腿依然发软,巨大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淹没了她。她知道,这绝不是结束,这只是暂时的喘息。而她内心最深处的惶恐是:**那个试管……到底有没有成功?她真的……没有怀孕吗?**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在她逃离的路上,紧紧缠绕着她的心。
周氏庄园宽敞明亮的客厅,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带着一丝暖意。张晓云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家居杂志,女儿小雨则盘腿坐在地毯上玩着平板电脑。
“小雨,” 张晓云放下杂志,语气带着自然而然的疑惑,“你说,欧阳老师这两个月怎么都没到我们家来了?以前她每周六都雷打不动地过来,陪你们学习,跟我聊天。” 她对欧阳琳的消失感到不解,对酒店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