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同时顿住。一种微妙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你先说。”陆辰轩低声说,目光落在桌面上。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打破僵局:“对不起……昨天,我态度不好。”她低下头,声音带着愧疚,“我不该那么质问你。”
陆辰轩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该道歉的是我。”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坦诚的懊悔,“我反应过度了……不该说那些话。”
他的直接认错让林晚星愣了一下,心里酸酸涩涩的,又暖暖的。她没想到,骄傲如他,会如此干脆地承认错误。
“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林晚星小声说,手指绞着衣角,“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会和顾言……和其他男生都保持距离。”她做出了承诺。
陆辰轩看着她,眼神微微闪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嗯。”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他的语气有些艰难,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只是……我不喜欢看到那种情况。”
这句近乎坦白内心弱点的话,让林晚星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明白,这已经是他能表达出的、最接近“我在乎你所以我吃醋”的意思了。
“我明白。”她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以后有什么事,我们直接说开好不好?不要再冷战了,好难受。”
“好。”陆辰轩看着她,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是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却真实存在的弧度。紧绷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和解达成,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陆辰轩拿起那本蓝色的笔记本,自然地翻到第一页:“这里,你上次错的类似题型,我找了几个变式,我们看一下思路……”
学习模式重新开启,但氛围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少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多了几分经历过风雨后的默契和踏实。他讲解时,她会更主动地提出疑问;她理解时,他会更耐心地等待。一种无声的暖流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闭馆时,两人并肩走出图书馆。雨后初晴,夕阳将天边染成绚丽的橙红色,空气格外清新。
“明天……你几点的车?”林晚星轻声问,心里满是不舍。
“早上八点。”陆辰轩回答,侧头看她,“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那,一路顺风。”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化作这最普通的四个字。
“嗯。”他应了一声,停下脚步,看着她。夕阳的光线在他眼中跳跃,像是融化的金子。他犹豫了一下,从背包侧袋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封装好的口罩,递给她。“最近降温,注意别感冒。”
这个细微的、近乎琐碎的关心,却让林晚星的鼻子又是一酸。他连这种小事都想到了。
“谢谢。”她接过口罩,紧紧攥在手心。
“我走了。”他说。
“明天……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吧?”林晚星鼓起勇气问。
陆辰轩看着她,眼神柔和,点了点头:“好。”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林晚星站在原地,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一种更加深沉的情感。争吵、冷战、和解……这个过程痛苦却也珍贵。它让他们看到了彼此性格中的棱角,也让他们学会了如何为对方磨平这些棱角。
关系,似乎因为这次风波,反而进入了一个更真实、更稳固的阶段。
然而,当她转身准备回家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语气不容置疑:
“星星,马上回来一趟,有事和你谈。”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母亲严肃的语气,让她刚刚放晴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母亲要谈的事……会和陆辰轩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