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爆出几声笑,声音刺耳。
李俊舌尖抵着腮帮,抬头扫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赵大柱脸上:
“给我五天。五天后,我肯定找到医治你家牛的办法。
五天之后,我如果找不到治牛的办法。
牛死一头,我赔一头;牛好一群,你当众给我赔礼道歉。你敢赌吗?”
赵大柱愣住。
心想,难道,这里面真的是有什么误会?
人群里,王大彪嗤笑一声:
“听听,这大话吹的,好像,他真是个兽医似的?”
“还五天?五个小时牛瘟就蹿到山那头喽!”
李俊没理会众人,转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有几道目光,像是淬了毒一样射向他。
夜色寂静。
李俊家的院子里却亮如白昼。
李俊把白瓷瓶里最后一点干净的灵泉水倒入水缸之中。
按比例撒进紫花,地丁、一见喜、雷公藤,再剁进半斤板蓝根。
白灵儿盘腿坐在旁边,双手结印。
一缕缕月白灵气自她指尖渗入药汁,水面旋出细小旋涡。
“灵泉根基被瘟煞冲过,药效无法发挥作用!”
白灵儿猛的睁眼,瞳仁阴冷:
“需一味药引。”
“什么?”
李俊皱眉。
“人血?”
白灵儿缓缓道:
“你的!你可愿意?”
李俊咧嘴一笑,挽起袖子。
“债多不愁!”
当天夜里。
养牛场灯火晃动,赵大柱抱膝坐在门槛,看李俊挽着裤腿在牛栏里穿梭。
一头头病牛被牵出,李俊左手稳牛角,右手快如电,银针一闪,牛痛得蹬蹄咧嘴。
李俊把一碗碗药汤灌进牛嘴里。
马莲花坐在东屋炕头上,细细打量着窗外的李俊。
李俊的侧脸在暖黄色的灯光映照下如同神明。
一静一动之间,身体起伏的曲线,胳膊大腿紧实。
她忽然觉得,李俊这身板,比村里任何男人都结实。
药汁灌完,李俊拍了拍手,笑着和赵大柱说道:
“赵大哥,完事了!”
赵大柱疑惑的看向李俊:
“就这么简单?”
后半夜,一头病牛晃悠悠站起。
它晃动身体,抖了抖毛,冲着黑夜“哞——”一声长叫。
炕头上的赵大柱猛的一惊,从睡梦中坐起。
他带着愧疚的神情问道:
“莲花,你说,咱们联合做的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好?”
莲花拍了一下赵大柱的脑门:
“我也觉得不好,可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俊他在怎么着,也比咱们过的好!
拉他下水,总好过咱们自己担着。
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
李俊家门口站满了人,他没能等来赵大柱报喜的消息,却听说了一个坏消息。
瘟疫扩散了。
家畜们成片倒毙。
每家每户都有牲畜死亡。
一群老人堵在村大队门口。
王保田嘿嘿一笑:
“这件事,得赵李俊,病猪是从他家开始传播的。
谁知道是不是他之前抓的那头山猪有问题!”
一群人聚集在李俊家门口。
大家嚷嚷着,要求:“封猪场、撤职、查办李俊”。
王大彪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
“李俊是灾星,李俊是引灾的火苗!”
晨光白得晃眼。
李俊把熬好的第二批药灌进塑料桶,每桶贴一张红纸:“山花解毒汤,免费自取”。
他站在门口的石碾上,声音沙哑却透着力量:
“信我,来领药!
不信,也来领药!
我李俊要是藏私,让雷劈死我,劈在井口,劈给全村看!”
人群沉默半晌,第一个上前的是马莲花,她拎着桶,昂首挺胸像只护崽的母鸡。
接着是赵大柱,再接着是原先骂得最凶的几户。
王大彪想拦,被赵大柱一把搡开:
“我娘们儿说的对,俊兄弟救俺家命,你再哔哔,我撕烂你嘴!”
王贤才站在一边,捂着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