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擦了擦眼角,推着他的后背:“去吧记得常给村里传讯,哪怕只说一句‘我很好’,爷爷也放心。”
这些琐碎的叮嘱,像村口的老槐树一样亲切,林辰听着,却觉得心里暖暖的,连连点头:“爷爷,我都记住了,您放心,我肯定照顾好自己。”
“村长手里多了一个陈旧的木盒,盒角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林”字。“晨儿,这个你也带上!”村长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块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复杂的兽纹,“这是你爹当年留下的,他走的时候说,等你开始真正的修行路,就把这个交给你。他没说这令牌是啥用,但总归是他的念想,你带着,就当他在身边陪着你一样。”
林辰拿起令牌,指尖抚过上面的兽纹,只觉得一股陌生却又亲切的气息传来。他眼眶一热,心中恨意不减,将令牌装进盒子放进布包:“爷爷,我会好好保管的。”
林辰的脚步忽然顿住,目光扫过村口送别的村民——张婶手里还攥着刚烤好的红薯,李伯扛着的锄头还没放下,村长爷爷的眼角泛着红,连平日里总跟在他身后的小阿妹,都攥着一朵野花站在一旁。
这些面孔,是他从小到大的依靠。恍惚间,他想起幼时发高烧,村长爷爷背着他在山林里跑了半宿找草药;想起第一次引气失败,张婶煮了甜粥安慰他;想起跟着李伯上山采药,李伯把最肥的兔子留给了他。那些细碎的温暖,像山间的溪流,悄悄淌满了他的童年。
他喉头一紧,突然转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村子的方向,重重磕了第一个响头。额头触到带着晨露的泥土,凉意混着暖意涌上心头:“谢谢爷爷,谢谢大家,辰儿不孝,要离开大家了。”
第二个响头,磕向镇魂石的方向:“山神前辈,辰儿记住您的话,不开九窍不进阶,绝不在此界碰神境。
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九个响头磕完,他的额头已泛了红,却依旧挺直脊背,望着村口的亲人,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哽咽,却格外坚定:“爷爷,张婶,李伯,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等我有本事了,就回来护着村子,护着大家!”
村长连忙上前,扶起他,用袖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泥土,声音沙哑:“好孩子,快起来,路上小心。” 村长扶着林辰的胳膊,指尖触到孩子单薄的肩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他望着林辰额角未散的红印,又瞥了眼远处云雾缭绕的十万大山,眼眶忍不住发潮——那可是连成年修士都不敢轻易独行的险地,藏着吞人的妖兽、迷魂的瘴气,而辰儿才9岁,就要一个人闯进去。
前几日煮凝气草粥时,孩子还帮他添柴火,说要学做爷爷最拿手的野菜饼;昨夜收拾行李,他还抱着布包问“爷爷,外面的床会不会没有家里的软”。可现在,这孩子却要背着行囊,跟着陌生的修士,走进那片能吞掉人的大山里。
村长攥紧林辰的手,枯瘦的指节泛了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让孩子别去,想把孩子护在身后,可他知道,辰儿有自己的修行路,不能困在小小的石林村。最后,他只颤着声说:“晨儿,要是路上怕了,就摸一摸爷爷给你的盒子,就当爷爷在你身边。遇到妖兽别硬拼,保命最要紧……”
林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村长,又望了望镇魂石,深深躬身,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村子,风里似乎还飘着红薯的甜香,那是他从小到大最安心的味道,而后转身,握紧了怀里的布包——里面装着山神给的石头、父亲的令牌,还有村长准备的干粮与野菜油,每一样都带着牵挂,支撑着他走向未知的远方。
林辰转身往往村外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阳光穿过山林,落在他身上,身后的村子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在视线里,但那份来自村子与山神的温暖,却永远留在了他的心里。布包里的凝气草、木盒和山神遗蜕,像是带着村子和山神的温度,给了他走向未知世界的勇气。
林辰走后,村长在村口望着他的辰儿消失的方向至到天黑才依依不舍的回到熟悉又陌生的家里,坐在椅子上,再也听不到那一声“村长爷爷,我回来了”平时村里的主心骨只能别过头,用袖子偷偷擦了擦眼角,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山神保佑,让我的辰儿平平安安的,早一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