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上古异种‘九幽血蛇’,父亲则是一位人族魔修。我算是……一个混血杂种吧。”
她用“杂种”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裴砚却从她眼底深处,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孤独与狠厉。
“我这身血脉,天生便与宗主的《血神经》无比契合,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加上我是宗主最早收下的弟子之一,为宗门立下过汗马功劳,自然就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伸出纤纤玉指,欣赏着自己光滑如玉的指甲,仿佛上面沾染的不是蔻丹,而是鲜血。
“为了修炼《血神经》,需要大量的精血。我刚入门时,有个所谓的师兄,仗着自己资格老,想对我动手动脚,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
她侧过头,对裴砚露出一抹足以让百花失色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我把他……炼成了一颗血丹,味道还不错,让我的修为精进了不少。”
裴砚:“……”
好家伙,真是社会我昭姐,人狠话不多。
这轻描淡写间透出的血腥与疯狂,才是魔道妖女的本色!
楚昭似乎很满意裴砚的反应,继续说道:“血煞魔宗的迅速扩张,自然触动了许多老牌势力的利益。其中,对我们敌意最深的,便是‘玄阴教’。”
“这个教派盘踞在血煞城以西的‘玄阴山脉’,行事诡异狠毒。我们与他们为了争夺地盘和资源,明争暗斗了数十年。而最近,他们似乎联合了几个曾被我们宗门打压过的残余派系,准备在即将到来的‘万魔血窟’十年一度的资源争夺大会上,彻底把我们打垮,吞并我们的一切。”
裴砚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你需要我做的……”
“万魔血窟的争夺,除了硬碰硬的武力比拼,还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名为‘道争’。”楚昭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双方各派一人,不比修为,不比法宝,只以‘言’或‘法’,阐述自身道统的优劣。败者,道心受损,宗门气运衰败;胜者,则能反过来掠夺对方的气运,壮大自身!”
“玄阴教最歹毒的,便是他们的镇派秘法,‘玄阴死咒’。此咒能以言语为媒介,引动九幽死气,咒杀对手神魂,侵蚀宗门气运。上一届,我宗门一位长老便是在‘道争’中被此咒重创,至今还在闭死关,宗门气运也因此衰落了十年。”
“而你的‘说书’,那种引动天地之力,言出法随的威能,是我见过唯一有可能对抗,甚至压制‘玄阴死咒’的力量!”楚昭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裴砚,“我需要你,在‘道争’中,以你的‘话本’,破了他们的‘死咒’!”
裴砚瞬间明白了。
这对他而言,同样是一场巨大的豪赌!
这不仅仅是帮助楚徒,更是他验证自身“说书证道”之路,甚至掠夺魔道气运,反哺自身的绝佳机会!
但那“玄阴死咒”一听就不是善茬,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
压力山大,但……机遇也同样巨大!
就在他们交谈间,魔舟猛地一震,速度骤然放缓。
一座无比宏伟、暴戾的巨城,终于完整地呈现在眼前。
它坐落在一座巨大的活火山之上,山口处翻腾着暗红色的岩浆,将半边天幕都映成了血色。高耸入云的城墙,并非由普通的岩石砌成,而是用一种黑得发亮的黑曜石,混合着无数凝固干涸的暗红色血液铸就而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煞气。
城中,奇形怪状的魔物在宽阔的街道上穿梭、嘶吼、搏杀,充满了最原始的血腥与暴戾。
魔舟缓缓降落在城门口,两人刚一踏上地面,裴砚便感觉至少有数百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一般,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目光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贪婪、审视,以及一丝丝……饥渴。
他就好像一只闯入了饿狼群的肥美羔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口”的气息。
楚昭冷哼一声,属于她的强大气息轰然散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顿时收敛了不少,但仍有许多在暗中窥伺。
“跟我来,去血魔大殿。”
楚昭领着裴砚,快步向城中心那座最为高大,仿佛由鲜血浇筑而成的宫殿走去。
一路上,裴砚始终维持着高度警惕,同时分出一缕心神沉入脑海,再次查看系统界面。
他想确认一下,那“致命陷阱”和“终焉话本残页”的具体信息。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裴砚的瞳孔骤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只见脑海中,那副简易的系统地图上,代表着“终焉话本残页”的那个刺目红点,此刻正剧烈地闪烁着,其位置……赫然指向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血煞魔宗宗主,“血煞老魔”的闭关之所,血魔殿的最深处!
红点,几乎与代表着“血煞老魔”的那个金色标识,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