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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白夜守墓人2(2 / 2)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皮肉的声音响起。

龙骨闷哼一声,身体被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带得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他左肩处的黑色斗篷瞬间被撕裂,露出了是迅速蔓延开一种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黑色能量!这能量如同附骨之疽,疯狂地试图往他体内钻去,带来一阵阵冰寒刺骨和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冥龙的戾气,直接侵蚀!

被推开的白枭在凹坑中稳住身形,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看到龙骨因剧痛而瞬间绷紧的背部肌肉,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正在被黑暗侵蚀的伤口,也看到了龙骨甚至来不及看他一眼,就反手挥动武器,一道凌厉的光刃逼退了试图再次扑上来的冥龙。

“走!”龙骨的声音因为强忍痛苦而变得嘶哑扭曲,他一把抓住白枭的手臂,凭借着残存的力量和惊人的意志力,拖着几乎半麻痹的左半身,踉跄着冲向最近的一个、之前侦查时发现过的狭窄山洞入口。

身后,是冥龙不甘的咆哮和撞击岩壁的轰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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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极其狭小,入口仅容一人弯腰通过,内部空间也不过几个平方,潮湿阴冷,弥漫着苔藓和腐朽的气息。但此刻,这里是唯一的避难所。

龙骨一进入山洞,便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岩壁滑坐在地上,右手紧紧捂住左肩的伤口,指缝间不断有被黑暗污染的光屑逸散出来。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面具下的脸苍白得吓人。那黑色的能量如同蛛网般,已经蔓延到了他的锁骨和部分胸膛,所过之处,皮肤下的光能脉络都变得黯淡。

白枭紧随其后进入,他立刻蹲下身,浅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那是震惊、懊恼,以及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的伤……”他伸出手,掌心泛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的柔和白光,就要向龙骨的伤口按去。

“别……白费力气……”龙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试图避开,“暮土的……黑暗……不是你能……净化的……保存……你的能量……”

他见识过太多被冥龙戾气所伤的同袍,普通的治愈光芒不仅无效,有时甚至会刺激黑暗能量更加狂暴地反噬。他几乎已经认定,自己这条手臂,乃至这部分躯体,很可能要废了。

但白枭的手异常坚定地按住了他试图格挡的右臂。那力量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志。

“风暴需要倾听微风的声音,”白枭的声音低沉而迅速,像是在吟诵,又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坚骸之下亦有渴望救赎的灵魂。别动!”

他的掌心稳稳地贴在了那狰狞的伤口边缘。

“呃啊——!”龙骨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更加剧烈的、仿佛灵魂都被灼烧的痛楚传来,让他几乎要蜷缩起来。他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白枭,里面充满了暴戾和警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个不知好歹的预言家撕碎。

然而,预想中黑暗能量的疯狂反扑并没有出现。

那柔和的白光,并没有像普通的治愈光那样试图强行驱散黑暗,而是如同温润的水流,缓缓地、一层层地包裹住那活跃的黑色能量。白光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带着安抚与解析的力量,一点点地渗透、剥离。

过程依旧痛苦,如同有人用极其纤细的刀片,在小心翼翼地刮除附着在骨头和神经上的毒瘤。龙骨的肌肉紧绷如铁,汗水已经浸透了他内里的衣衫,但他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他只是用那双燃烧着痛苦与复杂情绪的眼睛,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白枭。

白枭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种程度的净化,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他必须全神贯注,精准地控制着每一分光能,既要压制黑暗,又不能伤及龙骨本身脆弱的光能脉络。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但那按在伤口上的手,却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

时间在寂静与痛苦的对抗中缓慢流逝。

洞外,冥龙的咆哮和撞击声渐渐远去,似乎是失去了目标,重新归于漫无目的的游荡。洞内,只有两人粗重交织的呼吸声,以及那持续不断的、光与暗细微交锋的“滋滋”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白枭掌心的光芒都开始显得有些黯淡时,那蔓延的黑色能量终于被遏制住了。最外围的一些较浅的黑暗,如同遇到阳春白雪般,缓缓消散。虽然伤口深处依旧盘踞着浓郁的黑气,但至少,侵蚀停止了。

白枭长长地、近乎虚脱地舒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靠在了另一侧的岩壁上。

“暂时……稳定住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但戾气已经深入,需要多次净化才能彻底清除。强行拔除……会严重损伤你的本源。”

龙骨感受着左肩依旧传来的、但已经不再是那种疯狂侵蚀的剧痛,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依旧麻木,却已经恢复了部分知觉。他低头看着伤口,那残留的黑色能量虽然依旧碍眼,但确实被一道柔和的白光束缚着,不再活跃。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对面那个几乎耗尽能量、脸色苍白的预言家。山洞内光线昏暗,只有两人身上微弱的心火和白枭预言手杖残余的光芒在闪烁,映照着彼此狼狈却都有些不同的面容。

他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冷酷地说过“不会浪费能量救他”,而此刻,对方却几乎耗尽全力,为他压制了这足以致命的创伤。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混杂着尴尬、诧异,以及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感激,在他心头涌动。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比如“谢谢”,或者“你没必要这样做”,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暮土的指挥官,不习惯这种软弱的词汇。

他只是沉默地移开了视线,从随身的小包里摸索出应急的光能药剂,仰头喝下,然后又拿出一管,默不作声地递向白枭。

白枭看着他递过来的药剂,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浅淡的、真实的笑容。他接过药剂,轻声说:“谢谢。”

这一次,龙骨没有回应。他靠在岩壁上,闭上眼睛,开始全力引导药剂的能量恢复自身。只是那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比平时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山洞外,暮土的风依旧在呜咽。

山洞内,星光未曾降临,但一缕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光芒,已经穿透了坚硬的骸骨,照进了那片被风暴统治的荒原。

裂谷中的遭遇,如同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劈开了两人之间那堵由偏见和职责筑起的高墙。虽然墙还未倒塌,但裂痕已现。光与暗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以一种两败俱伤却又彼此缠绕的方式,暂时落下了帷幕。

而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