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书房时,艾拉维娅感觉自己的步伐有些虚浮。走廊两侧墙壁上悬挂的历代祖先画像,他们的目光似乎都在严厉地审视着她,无声地施加着压力。
而另一边,回到学院的洛兰,也隐约感受到了无形的阻力。
原本预定由他参与的学院联合巡逻队名单被莫名替换;他去图书馆申请借阅一本高阶元素魔法解析,却被管理员以“权限不足”为由拒绝,而那本书之前明明对成绩优异的学生开放;甚至在一次实践课上,当他完美地演示了一个复杂的变化咒后,教授的点评却格外苛刻, fo一些微不足道的瑕疵,而对其核心的创造力只字不提。
几个平时就看不惯他“攀附”艾拉维娅的纯血统学生,更是有意无意地在他周围说着风凉话。
“有些人啊,就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一步登天了?笑话。”
“星烬家族的大小姐,也是他能肖想的?”
洛兰不是傻子。他靠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边,看着跳跃的火苗,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他大概猜到了是谁的手笔。
当晚,他们在约定的秘密角落——图书馆废弃档案室的一个僻静角落——见面时,气氛有些沉闷。
“他们找你了?”洛兰率先开口,声音有些发紧。
艾拉维娅轻轻点头,月光从高窗洒下,照得她脸色有些苍白:“他们让我……远离你。说你会给我,给家族带来麻烦。”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更低,“他们也可能会找你麻烦。”
洛兰嗤笑一声,眼神里却没什么笑意:“已经找了。巡逻队没了,书借不到,连老格伦德尔都开始挑我的刺了。”他看向艾拉维娅,看到她眼中的担忧和挣扎,心里的那点不快瞬间被心疼取代。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冰凉的手:“艾拉,你怕吗?”
艾拉维娅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熟悉的、无所畏惧的光芒,那份光芒似乎也驱散了一些她心中的寒意。她反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起来:“不。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伤害。”
“嘿,”洛兰笑了,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能伤到我的东西还没出生呢。倒是你,那个催眠曲先生……呃,我是说凯兰·莱奥博尔德,你打算怎么办?”
提到这个名字,艾拉维娅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她沉默片刻,才说:“晚宴我会去。但我不会答应任何事。”她看向洛兰,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洛兰,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让家族认可你,认可我们的……”
洛兰看着她努力维持镇定却难掩无助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将她轻轻拉进怀里,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
“没关系,艾拉,”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们不急。他们不认可,我就做到让他们不得不认可。他们觉得我配不上你,我就变得比那些所谓的纯血继承人更强大。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艾拉维娅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有力而坚定的心跳,眼眶微微发热。高墙已然矗立,冰冷而坚固。但此刻,他们彼此依靠着,仿佛能生出对抗全世界的勇气。
只是,他们都还太年轻,尚未完全体会到这堵由血脉、传统和权力构筑的高墙,究竟有多么难以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