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征战,十年教化。”刘巴的声音带着暮气,“该回家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议会厅的彩色玻璃窗,洒在了装饰华丽的会议桌上。各族代表们围坐在一起,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和焦虑,正在激烈地讨论着新税则的细节。
威尼斯的商人们,身着他们标志性的华丽服饰,正慷慨激昂地要求降低关税,他们认为这样可以促进贸易,增加他们的商业利益。
而来自阿拉伯的学者们则穿着传统的长袍,他们对书籍税的提高表示强烈抗议,认为这会阻碍知识的传播和学术的发展。
日耳曼的酋长们则显得更为直接和粗犷,他们为羊毛价格的不公平而拍案而起,认为这会严重影响他们的生计和部落的繁荣。
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周不疑缓缓地站起身来,他手中拿着一幅巨大的卷轴,这是他精心绘制的《商洲万国全图》。随着他慢慢展开这幅地图,原本嘈杂的议会厅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幅地图所吸引,他们惊讶地发现,地图上所有曾经清晰划分的疆界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川河流,以及密如蛛网的交通路线。
这些山川河流被标注上了汉字,而交通路线则如同一条条生命线,将整个大陆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周不疑用他的竹杖轻轻划过地图,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从此以后,我们不再区分汉民、希民、蛮民。我们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子民,我们共同的家园叫作神州。”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团结和归属感,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分歧和争执都被这幅地图所描绘的共同愿景所取代。
代表们开始低声交谈,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未来的期待和对周不疑的敬意。他们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张地图的改变,更是他们心中观念的转变,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
铁道通车典礼上,首发列车载着特殊货物:雅典学院的青铜门、梵蒂冈的档案袋、波斯帝国的税册。当汽笛惊起飞鸟,拜占庭老画师突然痛哭——他看见汉式驿道的青砖与罗马古道完美衔接。
更深远的变化在民间。里昂的丝绸工坊开始采用江南技法,法兰克铁匠铺出售的犁铧刻着格物院徽记。
在某个边陲小镇,犹太店主与阿拉伯顾客用汉语讨价还价,柜台上的算盘珠子声如雨打芭蕉。
启程那日,新洛城万人空巷。希腊乐师奏响《诗经·鹿鸣》,日耳曼孩童背诵《千字文》,就连阿拉伯商队也卸下驼铃,改挂能发出宫商角徵羽的铜钟。
周不疑的船队驶过达达尼尔海峡时,两岸灯塔依次燃起青色火焰——这是格物院用海底电缆铺设的送别礼。火光映照间,他看见岩壁上新刻的碑文:
“东来紫气漫欧罗巴,此去云帆接神州”
船抵广州港那日,市舶司官员捧着古怪的礼单瞠目:会发光的玻璃镜、能自鸣的铜雀钟、绘着星图的羊毛毯。最令人称奇的是几桶深紫色液体——来自波斯的葡萄酒,却用汉式技法酿制。
随船归来的各族学者立即被接往洛阳。他们的行囊里藏着更珍贵的礼物:欧几里得《几何原本》的汉译稿,阿基米德手稿的注释本,以及用汉语写成的《商洲风土志》。
寒冬腊月,周不疑在洛阳南郊亲手栽下商洲带回的橄榄树。当白雪覆上树苗时,驿马送来西荒急报——赵广的明洲军已横跨北美大陆,在太平洋沿岸升起玄龙旗。
他抚树而笑,想起三十年前离京时,王韧将一包种子放入他行囊:“待尔归来,当使异木开华夏。”
未央宫的新年宴会上,混血舞姬跳起融合胡旋与汉袖的舞蹈。御座旁,周不疑与赵云共饮葡萄酒。
史官在《天启实录》终卷写下:
“商汉王周不疑,开万里疆土,融百族文明。其去时孤帆只影,归日百舸载道。遂使东学西渐,西技东传,寰宇始知‘天下’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