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城大营东北角的混乱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营地。
被压迫到极致的“斡朗改”奴隶,利用运送猎物的短暂混乱,发起了绝望的反扑。
他们用藏在身上的磨尖的骨头、抢夺的短刀甚至赤手空拳,疯狂地攻击身边的监工和汉军士兵。粮垛被点燃,浓烟滚滚,更是加剧了恐慌。
“死战!杀光两脚羊!”马超的怒吼如同惊雷,他第一个率亲兵铁骑冲入混乱的中心。
西凉铁骑在这种近距离的混战中展现出了可怕的战斗力,马蹄践踏,长枪突刺,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张合则显得更为老练,他并未盲目冲杀,而是迅速指挥步兵结阵,长矛如林向前推进,弓弩手占据制高点,进行精准的点射,一步步压缩暴动奴隶的空间,将其分割包围,不使其蔓延。
庞德、王双则严格执行张辽的命令,率领精锐部队如同铁壁般封锁了其他奴隶营区。任何试图响应或趁机作乱的奴隶,都遭到了无情的射杀。
高览、郭淮牢牢守住了大营的各处出口,弓上弦,刀出鞘,警惕地注视着外部黑暗的森林,防备着可能存在的里应外合。
镇压是迅速而极其残酷的。暴动的奴隶虽然悍勇,但饥饿、疲惫,更重要的是手无寸铁(相对汉军而言)。
在组织严密、装备精良的汉军面前,他们的反抗更像是一场悲壮的自杀式冲锋。
战斗(或者说屠杀)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一个时辰,核心区域的喊杀声就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零星的抵抗和伤者的哀嚎。
营地中央,尸骸枕籍,血流成渠。大部分参与暴动的奴隶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幸存者则被凶悍的士兵们用长矛逼着,跪倒在地,等待发落。
张辽在亲卫的簇拥下,踏着粘稠的血泥,走入这片修罗场。
他的脸色铁青,目光扫过那些跪在地上、眼神中充满恐惧、仇恨和绝望的幸存者,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惊魂未定、却也对奴隶更加警惕和仇视的士兵。
满宠跟在他身后,青铜面具上沾了几点血污,声音依旧冰冷无波:“大将军,参与暴动者,依律当尽数坑杀,以儆效尤。”
“其余各营奴隶,亦需连坐严惩,方可震慑人心,杜绝后患!”他的建议一如既往的彻底而冷酷。
徐庶急忙上前:“文远!不可!坑杀过甚,恐寒了…虽为奴隶,亦是人力!如今筑城正急,劳力本就不足,岂能自毁根基?”
“首恶已诛,胁从者可暂饶其死,罚以更苦之役,戴重枷,严加看管即可!若行坑杀,必使其余奴隶兔死狐悲,恐生更大变乱!”
他深知,一旦开了大规模屠杀的口子,剩余的奴隶将再无任何侥幸心理,只会拼死反抗,管理成本将无限增大。
张辽沉默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他看着满宠的铁面,又看向徐庶焦急的脸庞。
他知道,两人说的都有道理。满宠求的是绝对的安全和秩序,徐庶求的是长远的发展和稳定。
最终,他做出了决断。
“首恶者,尽屠之,悬首级于各营示众!”
“其余参与暴动者,暂免死罪。”